每日電訊：教育越功利,少年越體弱

北京市體檢中心發布的《2011年度北京市體檢統計資料報告》顯示,2011年度該市高招體檢總計參檢75256人。其中,完全合格10080人,僅佔總體檢人數的13.39%,一成多一點。在“體檢不完全合格”的學生中,除視力不足、超重等“老大難”問題外,脊柱側彎及血壓增高等問題也逐漸顯現。這樣的檢測結果,引發了廣泛擔憂。(11月6日《京華時報》)

“中學生體質退化”,公眾想必早已有所感知。畢竟,在課業沉重的年月,“強健其體魄”只是句奢侈的念想。但即便如此,僅一成畢業生“體檢合格”的數據,仍令全社會惴惴不安。定量化的測度,揭示了問題的嚴重程度。

從醫學角度來看,為現狀歸因,幾乎毫無難度。比如,膳食失衡、缺少運動、精神壓力大……當“學習”成為唯一的價值,當“分數”成為唯一的目的,精致、健康生活的訴求,顯得不那麼強烈和正當。太多人的思維深處,“養好身體是為好好學習”——此處,“健康”成為從屬於“學習”的手段。

對求學期子女的照顧,某些家長無微不至,而又難掩功利。於是常有,“好好吃,吃完做作業”,“考高分,就給你買好吃的”一類說辭。當此類話語脫口而出,家長們奉行的,是這樣一種生活觀:美味佳肴等,乃“工具”而非“目的”,而它們本身的“美妙”不值一提。受此邏輯支配,為人父母者,一方面熱衷給子女進補“營養品”﹔另一方面,卻並不真正關心孩子們的口腹體驗。

家長、校方,用此心態料理中學生們的飲食起居,所謂“僅一成畢業生體檢完全合格”,又何足怪哉呢?早先,多有人鼓吹“苦學”之說,大有“滅人欲以成功名”之殘酷意味﹔晚近,雖有強調“德智體”共強,實踐起來,卻也只是“一切為了成績”的單線狂奔。

除了“成績”,中學生追求其他樂趣,往往被解讀成“不務正業”。無論家長,抑或校方,都有意無意壓抑著中學生正常的身心欲求,並將他們驅趕到“好好學習”的正統軌道上來。為了平復不滿,諸如“辛苦一時,幸福一世”、“到了大學就好了”式的搪塞,又被一再拿來安撫“童心”。“成績至上”的激勵體制內,不僅規定了“學習”是唯一正事,更無形間將中學生對美食、音樂、社交等的渴求,刻畫成不正經的“旁騖”……

所以,“高中畢業生體檢僅一成完全合格”,絕不止僅僅是現實不具備相關條件﹔更在於家長、校方以一種“功利化”心態,處置年輕一代的正常欲求,乃至為其涂抹上“不道德”的莫名壓力。顯而易見,更健康的中學生,必先有更健康的教育心理鋪墊。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