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媒體雜志都是批判中國人信仰缺失,普世價值觀的沉淪,使得國人在精神上處於荒漠的風沙之中。而信仰缺失絕對不止中國人,而是整個人類需要面對的巨大生存問題。 |
老唐大半夜,急急忙忙的對我說:“詩人,去看電影吧!”。我是那種半夜被吵醒,之后難入睡的人,就及時的推掉了。后來,居然成了一個遺憾。之后的幾天,滿城談論那個電影,之后去福州寶龍廣場,本來興高採烈,到了之后,排隊的人群潑了一盆水,給我。我想看電影激情被澆滅,無影無蹤。回去睡覺了,居然沒有看成。后來老唐去了法國,也考上巴黎美院的研究生,之后也就一直沒有見面了,電影更是沒法一起看了。
孟加拉虎躍入森林,消失在一大片的綠色之中。電影播完,起身離開,我自言自語:“電影值得一看,我可以寫一篇不錯的影評了。”卻是一句不經意的大話而已。當時的文思和寫作的欲望在我身上退潮了。今夜,文思涌動如泉而出,如日之破曉。卻不知如何寫,也不知寫點什麼了。哥哥問:“電影好不好看,值得一看嗎?”我說:“我說電影狠好看,是一個不錯的片子”。
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根據揚·馬特爾風靡全球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保証了電影的第一關——劇本的成功。電影在風景的處理絕對是可以和《阿凡達》相媲美,不同的是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洋。電影把大海的洶涌澎湃和安靜祥和表達的恰如其分,翻滾的海水可以吞沒一切,安靜的海水可以使得一切繁雜得以安靜。我最喜歡的是其中的天空的特寫,特別是天空中的雲朵,每次出現的雲朵都極富詩意,或雄壯,或柔美,或強悍,或清新。讓我想起斯皮爾伯格的電影《戰馬》中優美的天空。還有飛魚的那一段實在是美到了極點。當無數的飛魚飛來之時,成片如雨的飛魚,仿佛是上帝的一個玩笑。在小舟上的派和孟加拉虎在食物上的搶奪,形成的對峙,構成了一對唯美的矛盾沖突。暴力美學消失在飛魚中,留下了大自然的殘酷與和諧的一面。
閱讀過各種各樣的書籍,媒體雜志都是批判中國人信仰缺失,普世價值觀的沉淪,使得國人在精神上處於荒漠的風沙之中。而信仰缺失絕對不止中國人,而是整個人類需要面對的巨大生存問題。電影中派的宗教信仰也是極為繁雜,他有三個信仰,他相信佛教,也相信回教,更是相信基督教。可以說這樣的復雜宗教信仰,最符合東方人對於信仰的理解,圍繞著實用哲學而進行自我的挑選。派也是在宗教的糾結中完成自我的救贖。電影中氤氳一層濃密的宗教雲霧,濃的化不開,卻透明無比。李安是中國人有良好的儒釋道思想的浸透,他自己對於宗教的理解和對於宗教的糾結也深刻的反照在電影中。少年派的宗教糾結和自我救贖也就是李安自己的糾結和救贖。電影中兩個日本人對於派沉船事件緣由的詢問中,對於派所說的烏托邦的場景完全不能理解,而對於殘酷的人性解讀卻也淡漠,這是電影的神秘之處。電影給我們構建了一個烏托邦式的桃花源,而我們卻無法找那個桃花源——榕樹島。人類一味的想讓自己的心作出一個逃亡,也就是錢穆說的:心安放在何處?
電影對於人與自然的關系作了一系列的探討。這也讓我想起另外一部電影《馴龍記》,以及另外一本小說赫爾曼·麥爾維爾的《白鯨》。相同的是都具有悲劇性和哲學思考,不同的是結尾的喜劇還是悲劇。在大自然中人類,動物以及植物之間的矛盾是激烈的尖銳如針。人類的驕傲和狂妄往往斷送了自然的前程以及自然的悲憫,最后也會斷送人類自己。派的爸爸對於自然是一種掠奪式的開發,也就是當下人類的處境。無序的掠奪激化了自然和人的矛盾,自然也給人一個反饋,派的父親死在了大海的咆哮中。派認為自然生物之間有自己的成法,人在孟加拉虎的眼睛中看到的不止是自己的投影。人和動物植物之間不止是殺戮,也可以有深厚的情感。電影結尾也表達了這樣的一種質朴的初始人類價值觀。這也是李安作為中國人的庄子情懷,以及天人合一的哲學思辨。
電影對於人性剖析可謂一針見血。在災難來臨之時,每一個人身上的丑陋本性顯露無疑。小船上的斑馬和野狗以及猩猩其實也就是人的擬人化而已。災難到來之后的恐懼、猜疑、自私等等罪性粉墨登場。也使得觀者陷入自身的思考和反思中,當災難來臨我們是否可以保持冷靜對待呢?我們能否克制人性的罪惡。馮小剛的電影《一九四二》就是講述大災難面前人的生存。我很期待馮小剛的電影。其實,李安的電影只是把罪惡進行唯美的講述而已。而馮小剛講述的或許就不是唯美而是荒誕的冷幽默。孟加拉虎的強悍、凶殘,最后在人類的面前被壓縮到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最后無奈的生存中,漸漸的失去了殘暴,每一個單體在當下的世界體系中也是被壓縮到了一個狹小空間裡,每一個人的個性也無法得到伸展,萎縮在角落中。李安給了派一葉扁舟讓去逃亡,讓他在活下去的精神層面中飄蕩。電影的結尾倒是給了人類和動物各自的一個生存空間。人類是不是有這樣的烏托邦呢?
李安給了我們一葉扁舟,我們都在小舟中,在現實和烏托邦中尋求自己的生存之道。
(注:本文轉載自“詩性江南-鳳凰博客”,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