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其實,在好萊塢電影中,中東題材的影片已形成了一種單一性機制:作品必須以歐美的審美情趣、鑒賞品味作為唯一機制,必須符合歐美語境中特有的“中東主題”,符合美國政府與媒體塑造的“中東形象”,也要符合普通美國人心目中的世界觀。 |
《逃離德黑蘭》(Argo)是本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得主,它講述了一次不可思議的營救行動:1980年1月,“伊朗人質危機”發生兩個多月后,美國特工托尼·門德茲把6名被困在伊朗的美外交人員偽裝成電影從業者,使其順利回到美國。這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導演本·阿弗萊克將33年前的歷史再現,盡管某些細節失真,但這部好萊塢大片依然以緊湊的節奏、跌宕起伏的情節贏得了極高贊譽。
然而在一片叫好聲中,伊朗國內聲音被有意無意地忽視。伊朗政府認為這部影片沒有反映出伊朗的真實面貌。
其實,在好萊塢電影中,中東題材的影片已形成了一種單一性機制:作品必須以歐美的審美情趣、鑒賞品味作為唯一機制,必須符合歐美語境中特有的“中東主題”,符合美國政府與媒體塑造的“中東形象”,也要符合普通美國人心目中的世界觀。
這種奇怪世界觀背后,不能說是好萊塢一手制造,但它肯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好萊塢電影不會告訴你以下事實:中東創造過燦爛的文明,中東也有熱情好客的普通民眾。不過好萊塢電影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它一旦試圖修正美國人的世界觀,換來的恐怕是上座率喪失,投資方會同意嗎?因為亨廷頓在“文明沖突論”中的預言,再加上“9·11”慘劇,都隻能讓美國人更加堅信自己世界觀的正確。
令人擔心的是,在伊朗核問題懸而未決,戰爭威脅愈演愈烈的當下,《逃離德黑蘭》鏡頭中的伊朗形象,肯定會對普通美國人對伊朗的印象產生誤導。如果未來伊朗核問題出現重大節點,美國國內民眾的錯誤觀念必然會大爆發,甚至會左右白宮和五角大樓的最終決策,這又何嘗不是狂熱?
眼下在全美熱播的美劇《國土安全》,同樣反映了美國人的類似世界觀,該劇用鏡頭語言把恐怖分子與特定的宗教畫上等號。類似中東題材的影視劇在美國的火爆,背后正是體現了美國人眼下的世界觀。如果認為全球事務中美國人最關心的是中國,或擁有核彈頭最多的俄羅斯,那你就錯了。以2012年美國大選期間,總統的四場電視辯論為例,共提到中國67次,俄羅斯25次,但依然算不上最關切,他們最關注的地方就是中東——提到伊拉克(33次)、以色列(41次)、敘利亞(40次)和伊朗(70次)。此外“中東”本身還被提及31次。如果單純按國別統計,候選人提及最多的國家是70次的伊朗。所以,《逃離德黑蘭》此時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獎,你會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