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恆：鐵娘子遠去 傳奇仍在

鐵娘子憑借熱情和意志，拾階而上，帶領喪失舊日榮光的帝國走出泥沼。鐵娘子遠去，傳奇仍在。

時間停在了2013年4月8日。這一天，鐵娘子遠去，傳奇仍在。

撒切爾夫人身上，打著太深刻的時代烙印。她是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政黨領袖，第一位女首相，但被更多提及的卻是當年那個她很喜歡的綽號——“鐵娘子”。這個詞的原創者是原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勃列涅夫，此人死於1982年，他的國家於1991年解體。與之相對照，“鐵娘子”的執政期正是在1979年至1990年。

那是一個廣義的80年代。“鐵娘子”在馬島戰爭中逼著法國前總統密特朗交出阿根廷軍隊使用的法制導彈密碼，威脅否則便要使用核武器﹔“鐵娘子”在柏林牆倒塌后還竭力阻止兩德統一，要求把東德排除在北約之外，並因遭到拒絕而對德國前總理科爾大聲喊叫拼命跺腳﹔更重要的是，“鐵娘子”成功挫敗1985年至1986年的全國礦工工會大罷工，廢掉了1926年大罷工以后英國工會主義積攢的全部功力，從而為一場席卷全球的私有化浪潮鋪平了道路。憑借熱情和意志，拾階而上，帶領喪失舊日榮光的帝國走出泥沼。

那是一個資本從頹廢和疲憊中再度亢奮起來的年代，生產的活力進而演變為“鐵娘子”式干涉的動力。馬島戰爭之后，“鐵娘子”式干涉的動力是美國忘掉越戰傷疤，是出兵格林納達、轟炸利比亞和入侵巴拿馬等一系列軍事行動。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裡根1983年在格林納達做的第一票買賣，事先一個字也沒有告訴“鐵娘子”，而這個西印度群島中的國家，是一個英聯邦成員國。

這稱得上完美隱喻，說明了“鐵娘子”打開一扇鐵門再把自己送入牢籠的處境。時至今日，英國報紙上幾乎每天都能找到“鐵娘子”的名字，但那大多加有后綴，變成了“撒切爾主義”，一個貶義詞﹔為了擺脫新一輪經濟危機，“鐵娘子”的經濟政策被逐一廢除，讓位於國有化、增稅和凱恩斯主義，恰好回到了她執政前的原點。

“鐵娘子”，即便在她最輝煌的時候，創紀錄地連任三屆英國首相的年代，每次選舉，她的保守黨，支持率都從未超過50%。現在看來，這也預示了她不會被懷念的結局。2003年，接連兩次中風，“鐵娘子”不得不於3月宣布退出公眾活動﹔那年她77歲生日，隻收到4張賀卡，精心地擺放在壁爐架上……

人們還是喜歡懷念性感而不是堅硬如鐵的女人吧，比如夢露。但，鐵娘子的傳奇難以磨滅。（黃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