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滨：盖棺论定谈“希拉里Style”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将于本月离任。盖棺论定地看，她给美国外交带来的变化可以说很大，又可以说很小。

　　为了弥补布什政府留下的美国外交形象的赤字，这位了不起的国务卿跑了150万公里(大约相当于绕地球赤道37圈)、112个国家。她“重建”与莫斯科的关系；与北京艰难地讨价还价；换掉独裁者———尽管是选择性的，有时还不得不借助大众传媒的力量，不惜与该国反对派结盟；以及与美国一些在布什政府“反恐战”期间被遗忘了的盟友重建关系。

　　不过，在这位精力充沛的国务卿任内，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变得美好了。有一些情况发生了倒退。比如2012年9月四位美国外交官在利比亚身亡的惨剧。其他的诸如埃及革命，在民主选举后迎来了伊斯兰政治势力的上台，令华盛顿深感头疼。同样不清楚的是，华盛顿的反维持现状政策导致叙利亚国内的悲惨局势，从长远角度看，会给哪一方带来好处？

　　在希拉里明显的政绩和挫败之间，还有大片的灰色地带。比如，希拉里的魅力，在巴以冲突中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与此同时，美国在对付伊朗核危机方面也没有任何进展。而对于以色列学者约瑟夫提出的大胆而富有挑衅意味的观点———关于以色列为了自身安全可以出售其库存核武器的论点，奥巴马的外交团队则完全没有准备到。希拉里的“巧实力”外交看起来还需要更加巧妙，更富创造力和实践意义。

　　在对俄罗斯和中国的外交上，希拉里也需要更加现实主义。众所周知，她形容这两个亚欧大陆最大国家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立场是“卑鄙的”。在她任期的最初3年，希拉里曾与俄“重建”关系，并取得明显成效：美俄签署了战略武器削减条约，俄罗斯开始加入世贸，然而，到了2011年12月俄杜马选举及2012年初普京从梅德韦杰夫手中继承权力之后，伴随华盛顿对莫斯科的严厉指责，这个“蜜月”期就宣告结束了。

　　与美俄为期3年的关系重建相比，希拉里的对华友好政策似乎只维系了一年。2009年2月，她的一句跟中国“同舟共济”的宣言响彻太平洋两岸，然而这个阶段很快过去。在2009年12月的哥本哈根气候峰会上，这位国务卿抛出1000亿美元的承诺帮助发展中国家改善气候问题。而这笔“馈赠”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破坏中国有关各国应承担“共同而有差别的责任”的主张，在国际上孤立中国。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类似对华不友好事件频频发生：比如谷歌对中国政府的控诉，美国向台湾出售60亿美元的武器，奥巴马会见达赖，南海和钓鱼岛争端，等等。美国“重返亚太”战略，也是希拉里在2011年以官方形式最早提出的，而这一政策很大程度上是在地缘政治和军事上对抗中国。现在这一政策的“最高执行官”要离职了，东亚地区变得更加紧张和不可预测。印象中在布什政府期间，这个地区从来没有过这样“危险”。

　　也许，要制定出可操作、可持续和高效的外交政策，远不像“以惊人速度”跑完全球、在各国留下自信的照片这样简单。但这种不知疲倦正是希拉里区别于历任美国国务卿的“Style”(风格)，让她看起来比别人更棒或者更糟。(作者是上海美国学会资深研究员，美国文博大学东亚项目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