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华：环保局为虎作伥只因权力未关进笼子

近日，在河北省廊坊市的霸州市（县级市）和永清县，记者发现彩色污水坑遍布在许多村庄周围。这些污水来自于周围小电镀厂排放的电镀水，其中含氰化物、六价铬等许多有害物质。很多厂主表示，只要交上钱，如果有大检查，当地环保局就会提前通知他们。附近村民对记者说：“没人管，上央视，上《焦点访谈》没准管事儿。”（人民网，5月22日）

电镀厂排放的含有多种有害物质的污水遍布村庄四周，却没人管。原因很简单，就像一些企业主所说，只要交上钱，如果有大检查，他们就会得到当地环保局的提前通知。多么直截了当的思维逻辑：环保局收钱“通风报信”，污染企业花钱购买检查通知以规避污染检查。在金钱和信息的交换当中，当地环保部门和污染企业各有所获，两厢欢喜，却苦了广大民众尤其是电镀厂周围的村民们。

电镀水中含氰化物和六价铬等有害物质。据报道，这些水中锌含量超标108倍，镍含量超标79倍，六价铬超标96.5倍。单单六价铬就是公认的强致癌物质，更别说加上其他有害物质了，对公众健康的危害可想而知。五颜六色的水看起来色彩斑斓，却透出一股诡异的恐怖。这些污水不仅对浅层水体污染严重，更给地下水安全造成严重隐患。含重金属的污水造成的危害显然是长期的，依靠自然净化需要极端漫长的时间，不仅荼毒当代，而且贻害后人。

电镀厂排放污水对公共环境造成严重污染，当地环保局非但没有尽到监管惩处的责任，反而向污染企业收钱后予以“通风报信”，这是赤裸裸的权力寻租，当地环保局不只是尸位素餐，而且是为虎作伥。监管部门和污染企业建立利益共同体，置广大民众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于不顾，将环境安全等公共利益弃若敝屣，显然是将公共权力当成可以随意买卖的私有物品，是对公权力的严重亵渎，和对公共福祉的粗暴践踏。当地环保部门手中公权力的性质显然已经发生畸变。

有一种迷信的说法，人被老虎吃掉变成“鬼”还会帮助老虎去吃别的人，这种“鬼”就是伥。环保部门不去监管惩处污染企业，反而在环保检查前向污染企业通风报信，这不正是为虎作伥？从报道中当地民众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对当地环保部门死了心，只能寄希望于“上央视，上《焦点访谈》”，这种求助无门的悲哀并不仅仅是老百姓的。按理说，那些彩色污水坑就在村庄周围，应该不难发现，想必民众也曾希望政府部门予以管制，但在当地环保局和污染企业结成的利益共同体的严密防护下，结果是“没人管”，真是绝妙的讽刺。不知当地公共部门的宗旨意识哪里去了，他们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环保部门收费给污染企业通风报信，是权力和利益的肮脏媾和，属于典型的公共权力失范。对已然变质的公权力就不能再奢望其“道德自律”了，显然需要从外部予以重典整治。监管部门之所以和污染企业勾连成利益共同体，缺乏监督制约的权力怪兽肆意横行，根源在于用来关住权力怪兽的制度笼子不够坚固，看守笼子的人不够尽职尽责。要知道，权力具有天然扩张的特性，不受监督制约的权力难免为非作歹。然而，权力不会自觉进笼子，这就需要一套制度可以将权力赶进笼子并看好笼子，而且当权力不安分的时候可以予以舆论监督和法治惩处，这就要求我们将权力关进笼子的同时，更要把权利放出笼子，营造权利监督权力、权力保护权利的制度环境，而这一切，无疑应该以维护并增进公共利益为旨归。（凌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