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轩：别忘了富平贩婴案也是弃婴案

30日上午，备受关注的陕西富平产科医生贩卖婴儿案，在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开庭，被告人张淑侠被控参与6起贩卖婴儿案件，并致1名婴儿死亡。庭审历时约6个小时，将择日宣判。

白衣天使变成贩婴黑手，罪行令人发指。而今该案的公开审理，凝结了公众“依法惩恶”的期望。但就起诉书看，贩婴之外，还有些问题也值得关注，如与贩婴紧密关联的弃婴处理问题。

公诉方指控张淑侠实施了6起拐卖案，其中3起是媒体着重报道的张欺骗家长放弃婴儿，另有3起则是家长出于婴儿有疾病等原因主动放弃的。从刑法“拐卖儿童罪”的构成看，贩卖婴儿无疑是犯罪，家长主动放弃婴儿，不是张淑侠无罪的理由。但也应看到，无论是否“受骗”，家长都不能因孩子有病就将之遗弃，这本身也属违法。遗憾的是，就起诉书中查实的情况看，在两年多时间里，就有6起遗弃案例，也即张淑侠涉及的这几起案件。

为什么张淑侠三言两语说孩子“有病”，甚至拿不出医学诊断，那些父母就会让人轻易“处理”掉孩子？说到底，是因“托底”机制的不健全，尤其是救济政策下沉到基层、落后地区的过程中，保障力度在衰减。正因如此，家长才会笃信“带病的孩子不好养活”。

家长说遗弃就遗弃，婴儿任由中间人处理，这为人贩子从中牟利开了方便之门。不得不说，弃婴处理的混乱，也是富平贩婴案衍生的环境土壤。实质上，备受争议的袁厉害事件中，七名孩子的丧生，就让不少人将矛头指向弃婴处置的乱象——当地医院的弃婴往往不经正规程序，就送到袁厉害家“抚养”。可这起贩婴案也表明，缺乏收养程序的规约，婴儿贩卖与收养，必然会衍变为一种畸形利益链。

“薪不尽，火不灭”，张淑侠的贩婴罪行，人神共愤，但不能忘了解剖当地弃婴多次发生、收养程序失序等问题。也只有强化“托底”力度，并以“法律低容忍”明晰地下弃婴贩卖的“非法性”，轻率弃婴与恶意贩婴的土壤，才能一并消除。

□徐明轩(法律工作者)

(责编：邹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