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银：放纵民粹，越南把自己逼到墙角

日前，中越舰船在南海对峙，逐渐演变为越南国内打砸事件，事态的发展进程令人惊诧，也使越南的国际形象急转直下。

越南政府在事件中严重打错了算盘。越南政府一开始的思路似乎是清晰的，它意识到凭自身实力，在海上对峙中占不到便宜，于是希望通过国内游行示威给中国制造压力。这种做法对越南来说并不新鲜。

但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变了味。越南民众的示威迅速演变为失控的暴力行为。这不是越南政府的初衷，因为这不利于越南试图以“被大国欺负者”“受害者”形象博取国际同情、对中国施压的目的，反而激起众多亚洲国家的反感和担忧，更让中国民众义愤填膺。这些违反法律、严重危害公共秩序的暴力行为突然大面积爆发，直接挑战越南政府的信誉和能力，暴露出它在危机预警、社会管理、维持公共秩序等方面能力的严重不足。

在打砸中受伤害最严重的是台商，除中资企业外，还有不少日本、韩国、新加坡，乃至德国和马来西亚的企业受到冲击。这不能说完全是偶然和意外，不能说那些打砸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砸谁的东西。显然，这些人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对越南社会多方面的深刻不满，并挑战越南政府的权威。

当前，越南社会内部矛盾十分尖锐。近年越南经济增速逐年下降，2013年经济增长率跌至多年来的低点，而通货膨胀率保持在较高水平。2014年前4个月，由于经营困难面临解体或停业的越南企业有2万多家。在此背景下，越南工人罢工活动不断发生。2006年至今，越南共发生罢工逾5000起，一些罢工动辄有数万人参加，而没有一起按法律规定程序进行。

低迷的经济形势、难解的劳资冲突、尖锐的社会矛盾、潜藏的官民对立、动荡的国际环境，加上一些国际势力暗中推波助澜，可以说，越南国内政治的这一潭水已经很浑。越南政府对这些问题并无良策可施，反而试图通过操纵由南海问题引发的对中国的不满，转移国内社会注意力，其结果不过是更清晰地把越南国内大量矛盾以尖锐的方式暴露在世人面前。

越南政府在不十分了解民意，也无力有效引导民意的情况下，轻率操控民意，引发出乎预料的后果。未来一个时期，越南政府不得不承受由此产生的多方面不利后果，包括由于投资者信心受损、国际投资撤离、大量企业关门、股市大跌引起的严重经济后果，国内无政府状态蔓延、政府应对无力，导致政府威信大为受损的政治后果，以及国际形象严重破坏，在南海问题上进一步趋于被动的国际后果。

当前的局势发展，是越南政府把自己逼到了墙角。政治的现实常常是残酷的。这次事件唯一的正面作用可能是，迫使越南政府今后以相对务实的态度处理南海问题，而不是轻易鼓动国民的民族主义情绪，采取自己不能控制、也难以承受其后果的轻率举动。南海问题并非越南政府解决国内问题的灵丹妙药。如果越南在南海问题上不能有效约束自身行为，它将成为越南政府最终难以下咽的一枚苦果。

(作者是广东国际战略研究院教授)

(责编：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