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蔡英文“5·20”的就职演说终于出炉，但是其中对于两岸关系与“九二共识”的部分，她还是迂回模糊，虽有一些新义，但仍让两岸面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尤其该讲稿的定稿时间仓促，确实启人疑窦；而当天的艺文演出，也意有所指。因此可从上述这三方面来观察，即可略窥蔡英文整体思维的走向。
综观蔡英文的就职演说，她点出了台湾所有重要的问题，比如社会正义与司法改革等，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部分。但是，对于两岸的根本问题，她却间接迂回、朦胧模糊，给予各方很大的解释空间，而且刻意排在后面的位置，以降低其重要性。易言之，“九二共识”这四个字没有出现，虽然提及彰显一中原则的“中华民国宪法”，以及蔡英文之前从未提过的、涉及国家统一的“两岸人民关系条例”，再加上提出要“尊重92会谈的历史事实”等，这当然可说是善意的表达与向中间靠拢的作法。然而，这对于改善民共两党零共识、零互信的情况作用还是有限。未来两岸关系的走向，只能是且战且走、走一步算一步，无法让人免于忧虑。
质言之，两岸关系发展的方向有三：第一是良性互动；第二是恶性互动；最后是原地不动。在后“5·20”时期，从原地不动而滑入恶性互动的可能性甚高。这种高度不确定的情况，对于台湾未来的发展伤害甚大。尤其是准备投资的企业家，到底是投资还是观望？在此不确定的状况下，保守一些可能比较保险，但是台湾、大陆与国际的竞争如此激烈，若不能抢得先机，就可能遭到淘汰，因此丧失竞争力，这难道是蔡英文新当局提供给台湾人民的新选择？
另外，蔡英文还特别提出新南向政策。其实这就是蔡英文版的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因为其对象完全相同。由于RCEP要先经过北京再通往各国，如今台湾新当局反其道而行，这就让人感到困难重重，甚至缘木求鱼。由于两岸关系的基础薄弱，北京封锁台湾的可能性大增，这是政治的现实，有几分实力做几分事，好高骛远、不自量力，终将自取其辱，得不偿失。
据笔者知悉，蔡英文讲稿中有关“九二共识”的部分，是在演说前一晚才定稿，其余的部分都已送交翻译，而这一部分最后才补上。这就让人联想到外力介入的可能性，否则蔡英文老早即可定调。回想2000年，当时陈水扁提出“四不一没有”，这是美方在就职演说三天前硬塞过来的，结果陈水扁欣然接受，使得当时“5·20”安全过关，两岸并未波澜起伏。但是，2004年陈水扁的就职讲稿，他没有依照惯例宣读他与美方共同协议的版本，因而损伤台美互信，这也是他晚景凄凉的原因之一。2003年与2007年，陈水扁提出“公投绑大选”，美国又是首先公开反对，以至于其“公投”的内容修改成为四不像的版本。因而可以推论，此次美方是否尽力诱迫蔡英文，以防止两岸地动山摇？其可能性应该存在。因此可知，两岸关系的外力因素极为重要，否则无法正确掌握其梗概。
总之，当前的两岸关系基础薄弱，就算“5·20”过去了，但仍充满极大的变量。从另一角度观之，两岸之间乐观与正面的因素甚少，一旦处理不慎，两岸关系将会退回原形，甚至对立攻讦，波澜动荡，以往的模糊空间不再，和平红利也将消失，一切就事论事，不讲情分。面对此情势，蔡英文应该审思慎择，好自为之，否则后果严重、后悔莫及。
(汤绍成，台湾政治大学教授、政治大学欧盟研究中心主任，海外网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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