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总理默克尔安格拉·默克尔（图源：新华网）
德国大选后，主流政党联盟党和社民党流失大量选票，德国右翼民粹政党——选择党成为第三大党成功进入联邦议会。社民党主席舒尔茨旋即拒绝与联盟党再次组成大联合政府，在野重整纲领，提升支持率。总理默克尔只能与其他政党进行试探性组阁谈判。然而为期四周的牙买加谈判（联盟党、自民党和绿党）因自民党的退出宣告破裂，德国组阁遭遇空前危机。
德国内政、外交需要一个稳定的政府，为此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积极斡旋大联合政府进行组阁谈判，社民党陷入进退两难局面。作为欧盟领导力量的德国，其组阁形势牵动着欧盟神经。
艰难的组阁形势
1. 可能性一: 大联合政府组阁有望，但挑战重重
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先发制人，借助媒体对社民党施压，放出大联合政府组阁谈判的消息，一旦组阁失利，社民党或将承担“不负责任”政党的“罪名”，进一步流失支持率；若重新选举，德国选择党支持率有可能大幅上升，这是德国主流政党不希望看到的局面。若是大联合政府组阁成功，仍需面对作为议会内最大反对派——选择党的各项抗议。
德国具有寻求政治稳定的政治文化，大联合政府组阁有望。两党在欧洲政策与数字化进程中相对容易达成一致，但在内政议题上意见相左，如公民保险、税收、退休金及最低工资保障。此外，社民党内部分歧较大，党内高层对于舒尔茨的权威质疑不断，本周将投票决定是否与联盟党进行组阁谈判。
2. 可能性二: 形成少数派政府，内政博弈大于外交分歧
社民党与联盟党都不看好重新选举，两党或达成少数派政府特殊协议。社民党虽不参与执政，但是在各项议题上形成临时性的议会支持，但社民党将提出一些条件，如要求两年后举行重新选举，社民党借此之机重振纲领，寻求下一任有威望的领导人。
社民党在与联盟党联合执政的八年中，有关社会公正的传统主张或被削弱，或为联盟党所应用，逐渐失去平等执政伙伴地位。目前，两党之间缺乏信任，尤其是社民党青年团体强烈反对大联合政府。组成少数政府的德国需要就各项议题征求议会支持，但这主要体现在内政问题上，而在外交问题上德国政界形成较为协调的外交文化，纷争不会过大。
欧盟政策——德法共进与博弈
法国总统马克龙急盼德国组阁后共商欧盟改革议程，重振德法“双引擎”，维护欧盟国际地位。若大联合政府继续执政将在欧盟政策上保持较强延续性。然而，法国提出的欧盟经济与财政改革方案让德国也颇为为难。尽管德法均认为统一的货币联盟需要协调的经济与财政政策，德国原则上同意设立欧元区财长以及建立共同财政预算，但默克尔认为马克龙是一个“昂贵的盟友”，声称不会轻易改变德国坚持的财政纪律，反对经济发展依托财政赤字。
德法就加强欧元区投资政策一体化已达成初步共识：一方面扩大德法共同投资领域，拉动欧盟经济增长，另一方面，两国在欧盟层面已提议加强对于欧洲外来投资监管。德国大选之前，内阁通过了《德国对外经济条例》第九次修正案，用于限制欧盟以外国家的收购行为。德、法等欧盟大国对于中国在欧投资审查之风愈加严重。究其根源，德国担忧中国经济模式的规则与标准挑战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削弱欧盟规则与标准的国际影响力。可以预见，德国组阁后，中长期内欧盟与中国将在“标准与规则”以及与之相关的“市场开放”等问题上形成博弈。
（黄萌萌，社科院欧洲所国际关系室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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