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终战百年,“狭隘民族主义”幽灵重回欧洲

2018-11-12 16:38:47来源:海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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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民族国家依然是国际关系核心与主体的时代,越来越多的问题需要国际合作来解决。“如果孤立主义在100年前没能解决问题,那么在一个相互连接的世界里,它怎么能成为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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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法国民众在一战停战地贡比涅森林纪念一战结束百年。图片来源:新华社

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宣告结束,这场卷入全球15亿人口的战争摧毁了四个帝国、进一步撕裂了欧洲,为更为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埋下伏笔;100年后,当年的参战国领导人重新聚集,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陷入“新老冲突”的欧洲、是将要重回“光荣孤立”的英国、是因为“三观不合”而分裂的西方世界。

104年前,一个生活在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射出的子弹,将欧洲拉入了持续四年的残酷战争中;而现在,在汹涌而来的难民大潮面前,狭隘民族主义的幽灵,又一次飘荡在欧洲大陆和西方世界的上空。

历史

1648年,欧洲的皇帝、国王和贵族领主们签下了维护欧洲均势的威斯特伐利亚合约,开启了以主权国家为核心的现代国际关系体系。在这一体系下,现代民族国家开始形成,以单一民族为主体的主权国家的形成,使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不再基于某一神圣原则,而是基于国家和民族利益的博弈。

在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给欧洲带来的表面和平与均势之下,则是列强在全球范围内势力的扩张。这是一场“先到先得、后到没有”的竞争,当多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最终崩溃、普鲁士终于把奥地利挤出日耳曼人的德意志帝国时,更早的帝国主义者们,已经快把地球瓜分殆尽。

于是,尽管在1914年,欧洲参战国的国王和皇帝们几乎个个沾亲带故,但是他们的国家早已不把对方看做亲朋,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走进了同一个战壕,他们的对面是德国人、意大利人和土耳其人。

至于奥匈帝国,奥地利人在希望吃下塞尔维亚的时候,却又要面对来自斯拉夫人、波斯尼亚人和希腊人的反叛。最终,这种反叛将哈布斯堡家族拉下王座。

这是一场帝国主义之间分赃不均引发的惨剧,同时也是欧洲民族主义走向极端结出的恶果。战后法国对德国极端的压制,即是基于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的行动,最终这种压制,在20年后酿出更大、更惨烈的苦果。

这也是为什么二战之后,在法德和解的基础上,当代欧洲国家开始尝试建立超越主权国家的跨国家邦联体制——欧洲联盟。欧盟不是基于民族这一概念,而是在单一市场基础上、由主权国家让渡部分权力于国家联盟形成的。在欧盟这一概念下,民族性被淡化,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欧洲这一概念。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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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法国总统马克龙与德国总理默克尔在一战停战地贡比涅森林参加纪念一战结束百年活动。图片来源:东方IC

可以说,从六国煤钢联盟到欧洲联盟,几十年间欧洲一体化取得了巨大进展。然而,2005年法国和荷兰先后否决《欧盟宪法条约》,给欧盟主义者们敲响了警钟;在2008年欧债危机之后,本国经济政策被欧盟经济规则束缚的南欧国家,开始对欧元产生质疑;在难民危机面前,欧洲国家、特别是被称为“新欧洲”的中东欧国家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快速抬头,借助这种情绪,二战后销声匿迹的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又重新在政治舞台上崛起。

这也是为什么在纪念一战结束百年的纪念活动中,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都对“民族主义”发出警告之声。

马克龙称,导致一战发生的“恶魔正在欧洲重新崛起”,那种“不管别人遭遇了什么,我们的利益优先”的民族主义抹杀了一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让一个国家得以存在并得以伟大的道德价值观。

默克尔则表示,“目光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正在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获取权力,一些人只顾追求自己的利益,而忽略了二战后维系世界和平的纽带,这种趋势是令人担忧的。

分裂

然而,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马克龙与默克尔的说法。11月11日,波兰迎来独立100周年纪念日,然而,当天的纪念游行却因为极右翼组织成员的存在而显得不那么和谐。事实上,作为“新欧洲”的一员,波兰最近几年一直在移民和难民、边界管控等问题上,与法德存在龃龉。

除了波兰,匈牙利、克罗地亚、捷克、奥地利等国,由于受到经济危机和难民危机的冲击,近几年排外情绪和极端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奥地利自由党甚至成为西欧第一个入阁执政的极右翼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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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法国政府在巴黎举行纪念一战结束百年活动。图片来源:新华网

也无怪法国总统马克龙11月6日接受电台访问时表示,“关起门来、不管他人”的民族主义情绪正在欧洲蔓延,“欧洲正在分裂”。

不止欧洲在分裂,大西洋两岸那些无法从经济全球化得益的民众,在经济危机、贫富分化加剧的大背景下,都日益趋向于孤立与保守。普通人对经济全球化和多边主义的不满,正在将越来越多偏右、甚至极右情绪带入西方社会。在这种环境下,选举政治的结果就是右翼和极右翼组织的兴起,将反全球化和反多边主义的民族主义者和民粹主义者送上领导者的地位。

在经济成长、社会稳定的时代,没有人关心加入欧元区会不会影响到希腊人的养老金、没有人关心布鲁塞尔的政策制定者敲定的政策会不会让波兰的农民受损,然而在08年欧债危机和随之而来的难民危机冲击下,经济状况本就逊于西欧的南欧和东欧国家所受到的冲击,肯定比法德等国更为强烈,对“老欧洲”的不满也更强烈。而当这种情绪反映到选票上的时候,那些高举着“保护自己利益”大旗的民族主义者,便有了可乘之机。

但就像默克尔所言,目前国际社会面临的很多问题是一个国家无法独立解决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合作。“如果孤立主义在100年前没能解决问题,那么在一个相互连接的世界里,它怎么能成为解决方案?”海外网评论员 聂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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