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日本大使馆前“慰安妇”铜像（图源：视觉中国）
近期，日韩因“慰安妇”、强征劳工等问题连续发生龃龉，双方民意对立加剧，两国关系面临考验。韩国11月21日宣布将解散慰安妇基金会相关决定后，日方反应强烈。韩国外交部方面就此表示，基金会成立的基础、《韩日慰安妇协议》的基本宗旨是恢复受害者的名誉和尊严，帮助其治愈创伤，日方应根据这一宗旨拿出诚意和行动。
2018年下半年以来，日韩历史问题矛盾集中爆发。一是“慰安妇”问题。2015年12月，韩国朴槿惠政府不顾国内反对，强行与日本签署《韩日“慰安妇”协议》，以日方出资10亿日元成立“和解治愈基金会”、向韩“慰安妇”发放“抚慰金”的形式终结“慰安妇”问题。此举引发韩国民众强烈不满，大部分“慰安妇”幸存者拒绝领取“抚慰金”，要求日方正式道歉。文在寅上台后，将与日本重谈“慰安妇”问题解决方案提上日程。2018年3月，文在寅表示，日方不应主张“慰安妇”问题已得到解决，战争时期反人道犯罪行为不应被“了结”一词所掩盖。11月21日，韩国政府正式宣布解散“和解治愈基金会”。日方对此强烈反弹。二是强征劳工问题。就殖民时代强征劳工案，韩国最高法院于10月30日要求日企“新日本制铁”（现新日铁住金）赔偿4名韩国公民4亿韩元的精神损失费。而日方认为，1965年韩日关系正常化时，双方已签署关于解决财产及请求权问题与经济合作的协定，韩国接受日本经济援助、放弃国家及国民对日索赔权，现在如此判决明显违反国际法。三是对日军事外交问题。10月初，在韩国举办的济州国际阅舰式上，日本舰船欲悬挂海上自卫队旗“旭日旗”，被韩政府拒绝。韩方认为该旗具有强烈的军国主义色彩，日舰挂该旗公开访韩不妥，要求日方只能悬挂国旗。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日舰取消访韩参阅计划。
此轮韩日历史矛盾集中爆发的主要原因是文在寅政府的执政理念与朴槿惠政府有所不同。执政的共同民主党是韩国中左进步势力代表，清除殖民色彩是其固有政治理念，亦是其上台以来长期获得民众较高支持的核心支柱。近来，因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企，文在寅政府支持率已连续8周下滑，跌至其执政以来最低的52.5%。在此形势下，无论是从基本执政理念出发，还是基于短期提振国内支持考虑，文在寅政府都会在历史问题上对日强硬、坚持道义原则。
但韩日两国互需较强，都不愿彻底“闹掰”。从韩国来看，一是文在寅对朝核心构想“半岛和平进程”需要相关各国合作，不能忽视日本的作用；二是近来美朝无核化谈判进展缓慢，地区局势隐含风险上升。日本原就对谈判解决无核化态度消极，此时韩国更不能与其翻脸；三是日本作为美核心盟国，韩国对日外交必须考虑美国因素；四是在经贸领域上对日需求大。因此，文在寅对日战略并非强硬“一边倒”，而是要在坚持道义原则、确保内政平稳的同时，维持韩日合作的基本面。从日本来看，日方也不希望日韩关系破裂。目前，朝核问题长期拖延，半岛变局未定，日朝直接接触一时难成，在无核化和“绑架问题”上，日本都需要韩国居中策应、代为斡旋，日韩关系全面倒退与日方利益不符。
本月以来，韩日高官连续接触，密切商讨历史问题与两国关系发展问题，同时控制媒体宣传、防止“炒作”，展现出低调处理分歧的共同立场。日本外相河野太郎与韩国外长康京和通话，确认仍要“努力发展面向未来的韩日关系”。整体来看，由于“慰安妇”与强征劳工案问题均处于事态发展过程中，最终如何收场尚属未知，韩日关系短期内仍会出现一些波折，但双方陷入全面对立的可能性很低。不过，韩日龃龉的潜在风险也不容忽视。在当前尴尬局面下，文在寅原定于年内的访日计划恐“泡汤”。若双方未能合理解决敏感的历史问题，引发两国民意对立，将影响东亚地区合作气氛，对半岛无核化谈判的长远发展形成阻碍。
（刘天聪，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东北亚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海外网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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