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落”不是西方的全部真相

2019-01-08 09:48:19来源:环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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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西方民主政治一路走来虽经历波折与挑战,但体制纠错能力仍在发挥关键作用。

近年来,国内外舆论对国际格局变化多有讨论,西方集体性衰落、发展中国家集体性崛起、国际力量对比“东升西降”等说法似成主流。但笔者认为,西方世界内部裂痕不断、相对实力日趋下滑的趋势不可否认,但也不宜过分夸大西方力量的脆弱性。以美欧为代表的西方世界远未分崩离析、不堪一击,西方尚存的优势和经验仍需我们冷静客观地分析研判,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握与西方的相处之道。

当今世界秩序基本脱胎于欧美几百年的历史经历。近十几年来,随着非西方国家取得长足发展以及西方自身变化,欧美对这一体系的绝对控制力、塑造力、影响力均不同程度受到冲击。但作为游戏的设计者、初创者,西方在这一体系中的整体实力仍不容小觑。就欧洲而言,其作为西方文明始祖的历史观和世界观仍深深影响当今世界。历史上,欧洲历经国家实力的兴衰变迁、意识形态的厮杀博弈,今天人类社会的很多困境仍能从欧洲的历史经验中寻找正面或反面的启示。

西方民主政治一路走来虽经历波折与挑战,但体制纠错能力仍在发挥关键作用。美国总统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杀出重围,其执政风格与传统政客截然不同,时至今日依然坚持“美国优先”,我行我素,尝试使用总统权力不断探索美国政治边界。美国“三权分立”体制下的权力制衡虽引发“否决政治”这一顽疾,导致政府三度上演关门闹剧,但在特朗普施政领域仍发挥修正校准作用。如在“禁穆令”、美国对俄政策上,总统受到来自司法和立法分支的强力狙击,客观上确保美国内外政策不至于一路跑偏。

再望向大西洋彼岸的欧洲,近年来从难民危机到英国脱欧,欧洲确实出现了诸多乱象,欧洲对自身模式和价值观的信心有所下降。欧洲的困境是深层次的,短期内恐怕没有万全之策,但仍需看到欧洲社会总体稳定可控,民众生活安全网齐备。欧洲的政治建制派虽受民粹主义冲击,却也在适应调整。人们所担心的欧洲右翼民粹势力大获全胜的景象并未出现。事实上,意大利的民粹主义政府已趋向务实政策,英国政府也在竭力为脱欧寻找理性出路。总的来说,重重压力下的欧洲仍然呈现政治有序、经济稳健、社会稳定的景象。欧洲学者常担忧欧洲衰落,实际上哀叹的只是欧洲优势的缩小。“衰落”景象背后的欧洲仍拥有一个极富韧性的社会和政治体系。

全球治理领域,特朗普政府在国内政治影响下连连“退群”,欧洲亦有心无力、顾此失彼,西方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内讧”和倒退。然而,全球治理概念本身由西方提出和发展,当前全球治理的诸多手段很多仍依赖西方主导的国际机构和机制来完成,在塑造全球治理的具体目标和路径上,西方的话语权仍然巨大。此外,尽管特朗普政府对全球治理并不热心,但不能否认美国整体对全球治理的投入和贡献。更重要的是,全球治理的最终目标是为全人类谋利益,是与狭隘国家利益的持久搏斗。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需要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也需要西方伙伴的支持与配合。

西方还不是一些人认为甚至希望的那样一盘散沙。特朗普执政后,美欧关系的确状况连连,无论在经贸、科技还是安全领域都龃龉不断。然而,美欧同盟关系虽有退化之虞,但处于“形散神不散”阶段,甚至在面对“假想敌”时抱团取暖、各取所需。在军事领域,面对俄罗斯,北约依然是绑定美欧关系的最坚实纽带,在有限军事打击叙利亚、“印太”战略等议题上,英、法等欧洲大国也紧跟美国脚步。在经贸领域,美欧间一度矛盾不断,去年欧委会主席容克访美之后,美欧经贸摩擦却明显降温,并且在两者利益和目标一致的领域联手施压中国的情况明显增多。

因此,虽然美欧问题不断,但从整体上看,西方各方面的传统优势不会在一夜之间丧失殆尽,对于西方实力消长和国际格局变迁的判断应慎之又慎,无论如何不能轻视。“西方衰落论”和“中国崩溃论”一样,都是用过于简单的思维和视角看待国家实力变化,其背后是“你死我活”、零和博弈的冰冷思维,与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不相吻合。在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不断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时候,客观判断西方实力的变化同样需要自信和勇气,真正地知己知彼才能利于中国更好应对外部风险和挑战,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作者孙成昊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学者)

责编:吴正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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