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月27日晚，金正恩与特朗普在河内索菲特传奇大都会酒店共进晚餐。（图源：视觉中国）
2月27—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越南河内举行会晤。第二次“金特会”虽没有达成协议，但仍不失其重要性。
只要想想一年多以前，朝美隔空互怼，剑拔弩张，再对照一下2018年以来半岛局势的明显缓和，就能感知到，朝鲜半岛问题重回政治解决轨道难能可贵，来之不易，值得珍惜。套用最近很火的电影《流浪地球》里的一句话，对于解决半岛问题来说，“道路千万条，对话第一条”。只要能沿着对话这条路走下去，快一点儿还是慢一点儿，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坚持对话解决问题的诚意和决心。
朝美最高领导人直接对话，从实现“历史性的握手”，到取得“历史性的成果”，并非一步之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朝鲜半岛问题由来已久，朝美矛盾深刻复杂，其解决不可能一蹴而就。半岛格局是冷战的产物，又事关各方重大利益。第一次金特会本身就是一次历史性的突破，双方能够坐下来面对面地谈，表明半岛问题是可以通过和平对话的方式来解决的。金特会把朝鲜半岛核问题纳入了对话解决的轨道，给半岛带来了和平的希望，对此国际社会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当然，对话解决问题需要一个过程。正是由于半岛问题的复杂性，人们不应过高期望一次或者两次见面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第二次金特会得以举行，说明双方认为自第一次金特会以来，两国围绕半岛问题的磋商取得了一定进展，人们也有理由期待此次会晤能够取得实质性进展。第一次金特会联合声明的核心内容可以概括为“安全换无核”，即特朗普“承诺向朝鲜提供安全保证”，金正恩“坚定不移地承诺半岛完全无核化”。双方就致力于建立“新型朝美关系”以及“持久稳定的朝鲜半岛和平机制”达成一致。上述声明涉及朝美关系正常化、停和机制转换以及无核化三大问题。这些原则性表述十分重要，符合各方共同利益，但要害在于如何落到实处。
要把原则共识落到实处，朝美需要迈过两道坎儿：一是如何处理无核化与安全保障的关系，二是如何处理无核化与解除制裁的关系。美国希望朝鲜实现“全面（完全）、可验证、不可逆的”无核化，坚持在看到朝鲜半岛实质性无核化的成果之后，再讨论对朝鲜的安全保障和解除制裁。朝方立场与美方截然相反，坚持“分阶段、同步走”，即无核化每一步进展都获得美国相应回报，包括解除对朝制裁。美方担心过早同意解除对朝制裁会失去施压筹码，特朗普政府也担心会因此受到国会等各方的质疑。朝方则担心美方会出尔反尔，在得到无核化的结果后食言。从美方就第二次金特会的表态看，双方此次未能签署协议，就卡在了这两道坎儿上。双方打出的“牌”都没有达到对方的期望值，在关键问题上更明显存在巨大分歧，一时还无法弥合。
半岛问题的核心是安全问题，症结在于朝美互不信任，难点则是如何同时照顾各方安全关切和填补朝美“信任赤字”。两次金特会出现的波折正是这种核心问题、症结问题、难点问题的反映。半岛问题既重要又复杂，没有捷径可走，也没有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方案。除了和平对话，半岛问题没有更好的出路。金特会达成的最重要共识是实现朝鲜半岛完全无核化，建立半岛和平机制，双方同意就此保持对话，这就是朝美应该继续努力的大方向，各方也对此充满期待和鼓励。
正如王毅国务委员会见朝鲜副外相时所说，中国有句话，好事多磨、前景可期。目前，朝美双方谈判已经进入“深水区”，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好在这次双方没有谈崩，也并非无果而终，而是同意继续谈。希望双方坚定信念，保持耐心，继续对话，相向而行，朝着既定目标做出不懈努力。半岛问题最忌节外生枝，半途而废。
（贾秀东，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特聘研究员，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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