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将至,美朝双方博弈加剧,半岛局势再生波折。12月6日,美国两架侦察机同时出现在朝鲜半岛上空,7日,朝鲜在西海卫星发射场成功实施“一次非常重大的试验”。美国总统特朗普在12月3日的北约峰会上将再度将金正恩比喻为“火箭人”,并谈到对朝鲜仍存在动武的可能性。朝鲜方面则不甘示弱回应:“美国想要什么样的圣诞礼物由美国自己决定。” 2019年以来,朝鲜半岛局势高开低走,再度发生变化。从年初双边首脑会晤的气氛缓和,无核化谈判前景尚可期待到年末针锋相对的发言与行动,双方似有回归两年前关系紧张的态势,那么随着朝鲜所设定的年底“最后期限”的临近,美朝无核化谈判是否能实现破题?难以破题的症结何在?
去年6月,美朝领导人新加坡会晤签署了历史性联合声明。双方对美朝关系正常化,重启半岛无核化进程明确了方向。但今年2月的河内峰会结果却不尽人意。尽管白宫发言人表示第二次朝美领导人会晤举行了“非常好且有建设性的会晤”,但仍然无法掩盖此次会晤在半岛无核化问题上没有取得重大突破的实质。6月30日在板门店,双方首脑在“三八线”上短暂会面并握手,特朗普成为朝鲜战争结束以来踏上朝鲜领土的首位在任总统。,这次短暂会谈的意义仅在于双方为对话协商推动半岛无核化进程发展释放出了积极信号。10月5日,美国与朝鲜代表在瑞典斯德哥尔摩进行美朝无核化工作级别会议。但朝鲜首席核谈判代表金明吉于次日就表示“谈判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并最终破裂”,并强调导致谈判破裂的原因是美国没有在谈判上拿出任何东西,没有放弃对朝敌视政策。11月17日,特朗普通过推特“喊话”金正恩,称期待与其再次会面,对此朝鲜国家通讯社朝中社18日播放的一则声明称,如果得不到任何回报,朝方不会向美国总统特朗普提供任何能让他“自吹自擂”的东西。不确定性已经成为半岛局势变化的重要特征。
半岛无核化问题是延续多年以来国际社会的难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半岛无核化涉及诸多复杂因素,因此难以在朝夕之间取得重大突破。美朝首脑会晤为推动该问题的对话协商解决打开了局面,但目前,无核化谈判似乎也走入了僵局。在“年底期限”到来前,美朝无核化谈判若想要取得进展,取决于美朝双方能在两大难点上取得突破:
第一、美国如何向朝鲜展示其推动无核化谈判取得发展的诚意。在特朗普与金正恩的三次会晤后,无核化谈判也进入僵局,朝鲜逐渐发现美国似乎无意在半岛停和机制上取得进一步发展,其国内怀疑美国的情绪也逐渐产生。朝鲜驻联合国大使金松曾表示:“美国追求的所谓“持续且有实质性的谈话”,只不过是节省时间的把戏,本意还是为美国本土的政治议程服务。” 特朗普上台后,把朝核问题放在其外交议程的首要位置,希望以此为其执政的外交成绩交出一份不错的成绩单。但朝核问题是长期性、复杂性的问题,对美国来说,不仅仅是防扩散的问题,也涉及美国国内政治以及美国整体东亚战略的问题。这些问题都非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特朗普就算有心交出耀眼的成绩单,也无力在短时间内解决诸多复杂问题,更何况美国国内的弹劾风波使其分身乏力,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保住选票。
第二、美朝如何协调双方在无核化谈判中存在的重大分歧。美朝双方在无核化谈判中陷入僵局的根源就在于双方分歧过多,且各自立场坚定,转圜的空间狭小。对于朝鲜来说,实现无核化需要考虑三个先决条件,一是美国需为其提供安全保障;二是朝鲜将按计划,分步骤的实施无核化;三是朝鲜实施无核化的补偿也需要得到确定。而美国则主张先弃核,后谈补偿,并且要求朝鲜全面弃核。尽管近期美国国内有声音认为,朝美之间应该先签署一份关于朝鲜核冻结的临时协定。但由于朝美双方长期缺乏战略互信,且朝鲜的核能力对于朝鲜来说是最后的生存问题,朝鲜能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信赖这样一份协定以及能从这份协定中获得什么样的好处,仍取决于美国的条件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朝鲜的需求。而在美国,一些战略界人士持有非常悲观的看法:朝鲜根本就没有弃核的意愿,临时协定只是朝鲜从美国获取援助、减轻制裁,获取发展时间的手段。
12月7日,朝鲜常驻联合国代表金星在一份声明中称,朝美无核化谈判已不再考虑。 尽管态度似乎非常强硬,但应该看到的是,朝鲜并非希望关闭美朝进行无核化谈判的对话渠道。随着朝鲜国家政策转向经济发展,对外开放,应该说,朝鲜对于无核化谈判能够取得一定成果的期待高于以前,金正恩在三次朝美领导人会晤中也展现出了一定诚意。不过,半岛问题是长期性、复杂性的问题,不仅仅是美朝两国的双边问题,在长期缺乏战略互信的背景下,美朝之间的双边联系取得重大突破的可能性受到一定限制,多边机制仍然是半岛问题能够取得成果的重要途径。目前半岛无核化进程似乎再次进入瓶颈期,半岛局势再趋紧张,除了期待朝美领导人再次戏剧性的转向,也应该思考朝核问题所有相关方如何能在半岛问题上发挥作用。(徐小敬,外交学院2019届国际关系专业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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