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下調刷卡手續費能提升消費嗎

下調費率的糾偏，不是一方損一方贏的零和游戲，其可能釋放的“紅利”，最終將使各方都受益。這就是改革的好處。

央行於近日下發通知，從2013年2月25日起下調銀行卡刷卡手續費，費率總體下調幅度在23%至24%，其中餐飲娛樂類下調幅度高達37.5%。

下調銀行卡手續費，既是降低銀行總體過高收費水平的糾偏之舉，也有通過交易費用下降刺激消費的戰略考量。現行收費標准，從公益類刷卡消費到餐飲娛樂類消費，劃分了0到4%四等收費費率，由商家支付。這對於中小商家來說，形成了不小的負擔，在房租和人力成本持續上升的趨勢下，這種負擔就更顯沉重。商家減負隻能通過兩個辦法：要麼降低服務質量，要麼通過加價向消費者轉嫁。其結果，都是抑制正常消費需求。

降低刷卡費率，實質是通過銀聯和發卡行的部分讓利，減輕商家和消費者負擔，從而起到刺激消費的作用。先不說對於拉動消費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僅從調整社會商業利潤分配，讓更多實體而不僅是銀行成為獲利者的角度說，這也是早該進行的技術調整。短期看，銀聯和發卡行是利益出讓方，但中長期看，銀聯和發卡行將同樣獲益：降低費率后刺激出來的用卡熱情，最終將形成增量的利潤並返還給銀行。下調費率的糾偏，不是一方損一方贏的零和游戲，其可能釋放的“紅利”，最終將使各方都受益。這就是改革的好處。

但是，即使糾偏能刺激出用卡熱情，也不代表就能直接刺激出消費需求。消費需求首先建立在普遍的消費能力提升的基礎上，而非採取什麼樣的手段消費上。此次下調費率，餐飲娛樂類下調幅度最大，一般而言，這一消費領域受到的激勵也應最大。但事實上，對於多數消費者而言，餐飲娛樂消費屬於非日常消費，因此，其刺激作用對於消費者主體的導向作用未必有預期那麼大。此外，越是消費額度大的餐飲娛樂消費，通常越是因公消費，而因公消費對於刷卡手續費率之類的價格因素並不敏感。因此，其消費慣性並不一定會隨著價格導向的變化就發生變化，該消費的會照常消費，沒有消費能力和機會的照樣不會消費。

從減輕消費者負擔的角度講，可以更大幅度降低費率的領域應是日常消費領域。但是，必須消費的日常消費，既包括日常商品，也包括公用服務性支出。降低這類消費負擔，意味著更復雜的博弈。這不是降低刷卡手續費這一項改革就可以完成的使命。因此，下調刷卡手續費對於提升消費需求的效用，並不會顯著體現。

但是，降低刷卡消費仍然有足夠的積極意義。最大的意義是提醒我們，在消費環節，還有許多類似銀行刷卡手續費這樣人為因素造成的消費障礙。如果說真正提升消費能力有賴於GDP的繼續增長和“蛋糕”的更合理分配這兩個復雜的結構性因素，需要長時期的戰略布局的話，消除不合理費率這種人為制約消費的因素則要簡單得多。把簡單的先做了，這也是刺激消費的應有准備。其他不合理的收費，也因此需要盡早減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