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煒：美國學校應對突發事件難以萬無一失

12月21日，康州慘案發生整整一個星期了。美國的學校都進行了默哀，我們學校也不例外。這一個星期，大家常常想起那些在慘案中被槍殺的師生，心情沉重。在反思這一事件時，備受關注的是那所學校的教師和其他成人在突發事件中表現出來的鎮定和採取的措施，其中包括當時整個學校進入了“關閉”狀態。所謂“關閉”，也就是由教師按照預定程序鎖好教室門，讓學生在教室中的物品櫃或其他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不發出任何聲音。據報道，有7個孩子就是因為遵照程序，悄無聲息地躲在了教室的一個物品櫃中，沒有被槍手發現，幸免於難。

“關閉”措施在我們學校也演習過多次。當學校得知有可疑的人進入學校或是在學校附近，校長就會通過校內廣播通知全校進入關閉狀態。這時教師要立即把所有在過道裡、臨近自己教室的學生招呼進入教室。在確定過道沒有學生之后，馬上把教室門鎖上，不管是誰來敲門都不開，任何人也不能離開教室。隻有校長和學校保安人員才可以在校內巡視或進出各個教室，他們都佩帶著可以開各個教室門的鑰匙。學校每年要進行至少兩次關閉演習，一般每次持續十幾分鐘。學校偶爾會有“實戰”性關閉，大都因為學校附近有警察在追蹤嫌疑罪犯，一般也隻持續幾十分鐘，隻有一次例外，發生在今年2月的一天。

那天上午約10點半，也就是在第三節課時間，校長在廣播裡通知全校進入關閉狀態。起先大家猜測又是一次常規演習，不久就會結束。但校長在11點鐘第三節課即將結束時，又一次通知，將延長關閉，聽到下課鈴也不下課，不允許任何學生離開教室。校長沒解釋延長關閉的原因，大家都很納悶。

按照規定，學校在關閉期間，課堂裡是要照常上課的。可學生在第四節課時沒能按課程表上課，滯留在第三節課的教室裡，老師隻能臨時組織一些活動。學生們不住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關閉還不結束。於是我上網去查，果然有一則相關的追蹤報道。

報道說，上午10點多，奧克蘭市聖安東尼奧區(就是我們學校所在街區)有一人家遭盜，警察聞訊趕來，在一個人家門口發現一名攜帶多種槍支的人。這人見到警察，就朝他們開槍。警察立即開槍還擊，但槍手已經不見蹤影。為了預防萬一，警察即刻通知了我們學校。學校於是進入關閉狀態。市警察局出動了大批警員，還出動了直升機，封閉了這一帶的道路交通，搜索這名槍手。

學生們知道了這些情況，開始時有點緊張，但時間一小時一小時過去了，他們開始失去耐心，希望這次警察行動能盡快結束。終於，我們從網上新聞得知，一名嫌犯在2點15分左右被警察逮捕，但沒有接到校長通知時，仍然不能放學生走出教室。一直等到2點半，校長在廣播中宣布解除關閉，一切才恢復正常。這次關閉持續了差不多四小時。事發后的第二天，校長寫信給所有的家長，告知有關學校關閉的情況，並重申學校盡力保護學生安全的立場。

我們學校平時很注重安保。早晨學生進校時，校園前后的四個校門都是打開的。開始上課后，三個校門關閉，隻開一個前門。但是這個校門並沒有人把守，按規定，所有外來的人，包括家長，從這個門進入校園后，必須先去位於教學大樓入口處的辦公室報到，領取一張訪問者身份証挂在身前，這樣才可以在校內行走或進教室聽課。學校安保人員的工作不是把門，而是在學校各處巡視，幫助處理課堂內外發生的爭斗或糾紛。安保人員是非武裝的，要是真有人以武力強行闖入學校，他們也擋不住。康州慘案發生后，有人提議給安保人員甚至教師配搶，引起了很多爭議。可以預想，這和學校已有的種種安保措施一樣，雖有安全防護作用，但終究不可能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