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惠：中日會談，態度比表情更重要

中日兩國領導人時隔近三年終於舉行會談。雖然接洽過程歷經困難，雖然從兩國領導人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中日之間仍存在不少分歧。但此次中日首腦會談無疑將成為今后中日關系改善的良好開端。

中日首腦會談得到APEC與會成員的歡迎，這足以說明中日關系的改善對兩國國內和地區，乃至世界都具有重要意義。若兩國關系始終處於無首腦會談的不穩定狀態，無疑會加深兩國間的不信任感。這種不信任感繼而引起對對方過度的恐嚇和警惕，最后導致加強軍備。這樣不僅陷本國於危險的境地，也會使其他國家卷入其中，加深對立抗衡的格局。

誠然，中日間的問題錯綜復雜，當下仍未找到具體有效的解決方法，但這並不能成為阻礙中日關系發展的理由。此次達成的四點原則共識可以說是中日兩國“各讓一步”，這種相互讓步的態度非常重要。雙方應抱著這種讓步的態度，在經濟、環境、安全保障等領域展開對話，推動具體合作，開展交流活動。在交流和對話中構建互信關系，最終達到真正改善兩國關系的目的。這種循序漸進的過程十分重要。

中日兩國具有極強的互補性，中日新型都市化建設合作機制，中國環境支援機制等的構建對中國具有很大意義，也有助於日本的經濟發展。今后若能在國際維和行動等領域也建立合作機制，不僅有助於消除兩國間的猜疑，也將對國際社會做出巨大貢獻。

中日近3年的交流“真空”是兩國建交以來前所未有的，而造成這一僵局的根本原因在於兩國國力的天平發生變化。2000年以后，中國的國力迅速增強，各方面實力顯著提高，而進入新世紀后的日本則被稱為“迷失的20年”，經濟發展幾乎處於停滯。這次雙方舉行首腦會談有其深刻的內在原因。中國希望借APEC這樣重大的國際會議，展現其作為世界大國的風范。中國希望密切與美國的合作關系，而中日持續對立不利於中美構建“新型大國關系”。此外，經濟增長速度放緩，環境污染問題的惡化，使中國感到了日本經濟和技術支持的重要性。而對日本而言，中國的原材料是推動日本經濟復蘇至關重要的條件。日本急於謀求東海地區的穩定，必須與中國重修於好。

中美日三國的關系也不是一場“零和博弈”。中美接近並不會導致美日分離，而美日的合作也不應針對中國。大國關系必須建立在包容和多元化的基礎上。在探討維護亞太地區安全和平的問題時，應考慮構筑中美日共同參與的安全保障交流平台，努力深化三國間的對話和理解。

中日關系走出低谷仍需時日，但中日間即使“不熱乎”，也有必要保持穩定的雙邊關系。兩國首腦的此次會談都頂住了來自國內的巨大壓力，可以說是真正邁出了友好交流的第一步。“各讓一步”的會談打下一個良好開端，如何通過交流構筑新型中日關系基礎是兩國接下來需要認真考慮的重要課題。

(作者天兒惠是早稻田大學亞洲太平洋研究科教授、中國研究所所長，本文由楊智藝翻譯整理)

(責編：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