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26 13:32:10|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字號:
當前異軍突起的“伊斯蘭國”,固然是中東國家治理失敗的產物,但也與美國翻雲覆雨的中東政策直接相關。
冷戰時期,美國為在中東地區遏制蘇聯以及納賽爾為代表的地區進步力量,開始扶植中東的伊斯蘭保守勢力。1979年蘇聯入侵阿富汗后,美國又不斷向阿富汗的伊斯蘭武裝力量輸送資金和武器。七黨聯盟、塔利班等伊斯蘭武裝,“基地”組織等恐怖勢力,均在這一時期生根發芽。“伊斯蘭國”的前身“統一和聖戰組織”同樣是在1999年創立於阿富汗。“9·11”事件后,美國轉而對伊斯蘭極端勢力展開全面圍剿,但兩場“反恐戰爭”導致“越反越恐”。正是在伊拉克陷入內亂后,“伊斯蘭國”(當時稱“伊拉克基地組織”)日趨壯大。奧巴馬上台后,美國從伊拉克撤軍,使“伊拉克基地組織”力量重新壯大。與此同時,美國在利比亞和敘利亞等國策動“政權更替”,使伊斯蘭極端勢力獲得更大生存空間。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年美國為打擊蘇聯而扶植起來的“基地”組織,最終養虎成患,在蘇聯撤出阿富汗后將矛頭對准美國。但美國並未汲取歷史教訓,2011年中東劇變中,美國為推翻卡扎菲和巴沙爾政權,重新縱容中東極端勢力回潮和壯大,由此最終導致“伊斯蘭國”異軍突起,並將矛頭對准美國及其地區盟友。
美國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或“自己挖坑自己填”的戰略困境,歸根到底是狹隘的“零和思維”和短視思維造成的。美國在中東歷來信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即根據不同時期美國面臨的主要對手,有意培植“對手的對手”,根本不考慮其所依托的政治勢力是否有進步性,結果造成美國中東政策“隻顧眼前,不顧長遠”。美國與伊斯蘭極端勢力的復雜情仇就是如此。
美國培植極端伊斯蘭勢力,卻屢屢遭其反噬,看似僅僅是因為極端組織“忘恩負義”,偏激極端,實則是美國推行霸權主義政策咎由自取。當年阿富汗的伊斯蘭武裝組織能夠應者雲集,不是因為美國號召力強大,而是蘇聯入侵阿富汗這種行徑本身,激起穆斯林世界的同仇敵愾。同樣,美國長期在中東推行霸權政策,如發動伊拉克戰爭,激化伊朗核問題,在利比亞和敘利亞策動政權更替等,使美國日益成為中東安全穩定的最大威脅源。
進一步看,美國這種外交思維模式,與其在國際權力體系中的地位變遷直接相關。在二戰前相當長時期內,英法等歐洲強國長期強勢主導世界格局,美國則處於被壓迫者地位,由此使美國代表了當時的進步勢力。美國在中東的政策重點也可圈可點。然而,隨著美國在國際權力體系逐漸佔據優勢,尤其是冷戰結束后成為唯一超級大國,美國可以憑借“一超獨霸”的壓倒性優勢,輕易獲得帶有壟斷利潤性質的霸權收益。這種地位變遷使美國越來越“懶惰”,逐漸喪失了道義感召力,而更多靠“損人來利己”。例如,地緣上分裂他國,經濟上輸出有害的新自由主義,政治上策動“顏色革命”,國際關系中“拉一派,打一派”,目的就是讓對手處於弱勢、動蕩和內訌,以確保美國具有“相對優勢”。戰后70年,美國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反面,由被壓迫者變成壓迫者,由進步力量變成倒退力量,不得不吞下一杯杯自釀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