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2號】讀懂隋鳳富、朱明國的“落馬通知書”

昨夜，感恩節，京城寒風肆虐。有些人並沒有能趕上“感恩”。

伴著來自俄羅斯西伯利亞的徹骨寒風，夜裡21點55分，“反腐通訊社”發布消息，“黑龍江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省農墾總局黨委書記隋鳳富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18個小時不到，又一位省部級高官——廣東省政協主席朱明國應聲落馬。時針定格在15點20分。

延續一貫風格，兩位“大老虎”的“落馬通知書”，都短得驚人，似乎沒什麼值得說的。政治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像極了一個普通民眾的世界，可剝去外衣，卻是一片“劍光揮夜電，馬汗晝夜泥”的刀劍江湖。

抽絲剝繭，或許能揭開政治的一角。

任何一絲經過安排的風吹草動，實際上都有著其政治寓意，除非是突發的政治事件。顯然，這兩位高官與后者無緣。不過，這提示我們，時間很重要，信息的時間排序，往往是解開政治疑問的第一把鑰匙。

一個月前，中央巡視組在向黑龍江領導班子反應巡視意見時，就指出“農墾、森工、煤炭系統及工程建設、房地產開發領域違紀違法案件頻發”，隋鳳富在農墾系統工作37年，是一位“老農墾”，此次落馬，應是巡視組的“功勞”。初步統計，自去年9月以來，黑龍江農墾系統，已有6名官員落馬。令人感慨的是，隋鳳富既是農墾系統落馬級別最高的官員，也是黑龍江省第一位落馬的省部級高官。

相對而言，朱明國的“倒台”，目前來看，並沒有明確的官方信息，是源於去年對廣東的巡視。但別忘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中央候補委。查處中央候補委，得通過中央委員會的通過。四中全會剛剛開會，下一次全會還遙遙無期。當然，在這中間，政治局委員會也有權力授權中央紀委查處案件。可以說，朱明國的被查，至少是得到了中央政治局的首肯。因此，其意義遠在於一般的案件，對高官的震懾意義更大。

而不久前，中央巡視組新的一輪巡視開始，類型全是專項巡視。選擇在這個時候公布他們被調查，目的不言自明：為新一輪的專項巡視“祭旗”，震懾官場。此其一。

更進一步，反腐反到現在，廟堂和坊間似乎都有些麻木了，反腐究竟還要反什麼？不久前，還有人稱，反腐要走向基層。誠然，小官巨腐帶來的危害絕對不比這些“大老虎”小，查處這些巨貪“蒼蠅”，毫無疑問是老王手下的中紀委必須做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高層反腐就到了“分水嶺”，高官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坊間的這種聲音，也可以看出反腐已經進入“膠著期”，在利益集團與反腐的拉鋸戰中，稍微鬆懈，就可能讓腐敗“回潮”。因此，繼續查處高級官員，毫不姑息，毫無疑問，正是宣誓，反腐將延續“上下一起打、大小一起拍”的反腐思路。此其二。

當然，反腐的高壓繼續延續，以德治黨的呼聲也日益高漲。之前，王岐山造訪“六尺巷”，就引起軒然大波，因為，王書記的舉動，無異於在宣告，反腐將逐步開啟“不想”的閘門，吸收傳統文化的精髓，融入執政黨的執政血脈，將以德治黨和依法治黨相結合。此其三。

回過頭來看隋鳳富，他的職務是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兼任省農墾總局黨委書記。其出事的原因，相信更大程度是因為農墾。黑龍江農墾總局，前身是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成立的目的是為了防御蘇聯的在6、70年代的入侵，1976年撤銷。生產建設兵團撤銷后成立的農墾總局，一直為體制所困。一方面是有著政府職能，另一方面又困於公司改造，政企功能一直處於曖昧不明的狀態，轄區內各類配套設施，一應俱全，實屬省中之“省”，這是為何作為一個局級單位的農墾總局，卻有著一個副省級的“一把手”。當然更重要是原因在於，僅北大荒一年的營業收入，就超過千億，手握重金，自然重要。

中央巡視組單獨點名農墾領域，且將農墾總局的“一把手”拉下馬，一方面是開啟黑龍江反腐的開端，另一方面，農墾總局破局體制擋道，理順政企關系，應已進入七常委的視野，農墾改革或有新突破。此其四。

有媒體認為隋鳳富是“默默無聞”，其實不然。無論是撰文論反腐，還是塑造中國農業第一品牌——北大荒，隋鳳富都沒有落下步伐，在黑龍江，是一位頻現報端的政壇人物。當然，朱明國頭上的光環，可就不進如此了，他更是一位“政治明星”。“烏坎事件”之后，作為廣東省委副書記的朱國明親赴現場指揮。在現場，他脫稿講道，“群眾最可愛，群眾最可敬，群眾最可親，群眾最可憐，但是群眾也最有力量。群眾被激怒起來了，你才知道什麼叫力量！”這更是讓其戴上了輿論的光環。烏坎事件平息后，朱明國也以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兼任政法委書記。

清代李汝珍的《鏡花緣》有一句話：“人見利而不見害，魚見食而不見鉤。”“政治明星”的落馬，無疑是一個生動的注腳。（文/林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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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邱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