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凯乐威：忆外祖父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岁月

　　1937年5月，我的外祖父陈纳德来到中国。在他踏上这片土地前，中国面临着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威胁。

　　在中国停留期间，他亲眼目睹了日本在中国的侵略扩张，对日本侵略者的暴虐行径时有耳闻。经过一番考察，陈纳德发现当时中国空军不仅技术落后，而且缺乏正规的飞行训练。而与此同时，日本海军航空队正不断轰炸上海和南京，摧毁城镇，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至1940年，中国连接国际的补给线在日军的炮火下岌岌可危。我的外祖父与宋子文一道为取得美国的支援而不停奔波。他们在美国说服了罗斯福总统，带着罗斯福签署的密令，从美军基地中招募了100名飞行员和200名支持人员。我的外祖父还设法从美国运送了100架P—40战机到中国，中国空军美籍志愿大队（“飞虎队”的正式名称）伪装成农民、马戏团成员于1941年抵达中国。

　　“飞虎队”当时的主要对手是日本零式战机，“飞虎队”所使用的P—40战机在性能上逊于日本的零式战机。但凭借对日本飞行员和飞机的了解，我的外祖父根据P—40战机俯冲速度快的特点制定了“打了就跑”的作战策略。中美空军混合团的一名飞行员评价道：“我们无法与日本的零式战机在空中缠斗，但我们有陈纳德教我们的制胜办法：俯冲、射击、离开。”

　　自1937年抵达中国起，我的外祖父就一直与中国人民站在一起。他建立起一套预警网络，当敌机来犯时能向地面群众发出警告，这对取得空中胜利也至关重要。

　　当地民众深知空军的重要性，他们冒着巨大风险，争分夺秒为“飞虎队”战机修建跑道，并在空袭期间做好掩护措施。如果没有中国百姓施以援手，“飞虎队”甚至在起飞前就会被日军消灭掉。与中国人民携手作战是击退日军、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

　　当飞机不幸被击中或发生故障坠毁时，是当地村民挽救“飞虎队”飞行员的生命，提供庇护并将他们安全带回机场。“飞虎队”的飞行衣背后上缝有带中文信息的“血符”，也被称为“救命符”，中国百姓看到“血符”就会进行救护。

　　外祖父十分感激中国人民冒死救护并送回飞虎队员的义举。飞虎队员们也从心底深深地感激挽救过他们生命的村民。这段与中国人民结下的友谊以及他们甘愿牺牲的精神，永远留存在飞虎队员们的记忆中。

　　如果当年中美两国没能联合起来击败日本帝国主义，我们如今的生活可能是另一番面貌。这段历史与当今世界密切相关，我们万万不能将其遗忘。中美两国人民曾像兄弟一样并肩作战，这使我们认识到携手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性。

　　为了更好地向人们介绍中美这段二战合作史和中国人民在此期间做出的巨大牺牲，陈纳德航空军事博物馆正在准备一项新展览。美国大部分人对二战期间中国遭受的破坏之惨烈一无所知，他们通常只关注“飞虎队”的历史，但“飞虎队”背后有更多故事值得讲述。只有讲述完整的历史，我们才能认识到它在过去和现在的价值。中美两国都是大国，两国合作，将更有希望创造历史，留给子孙后代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作者为陈纳德将军外孙女，现为陈纳德航空军事博物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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