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28 09:32:49|来源:新京报|字号:
把张贤亮放在时代的背景下,或许更能客观地评判他的文学成就及其不足。
9月27日中午,作家张贤亮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8岁。当这一消息在网上传播,引起了许多人对这位作家以及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回忆。
和王蒙等作家一样,张贤亮的文学生涯始于上世纪50年代,又因反右等原因沉默长达20余年,直至“文革”结束,才有机会重新走上文坛。他们既是1949年后的文学新生代,却也是迅速沦落的“伤痕一代”,而在经历血与火的锤炼后,他们的新作品赢得了更有力的生命。在上世纪80年代,张贤亮的《绿化树》《灵与肉》等作品畅销一时,影响了一代人。张贤亮曾说:“我是中国第一个写性的,第一个写饥饿的,第一个写城市改革的,第一个写中学生早恋的,第一个写劳改队的……”
张贤亮等上世纪80年代作家如同拓荒者,一边捂住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一边在新时期文学荒地上播撒种子。遗憾的是,张贤亮并没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由性而人性,由人性而探索更为深刻的人的命运问题,这是许多文学作品获得不朽的重要原因。虽然“伤痕文学”在那个时代起到了反思与刺激的作用,但在这之后,包括张贤亮等一些伤痕文学作家却没能继续以文学的探索,回应时代的精神渴望。张贤亮的文学生命,犹如突然中止的壁钟,从此陷入了尴尬与沉默之中。此后的各种文学荣誉与职务,都不过是对他此前文学创作的追认与加封。
但在文学以外,张贤亮提供了文人从商的一个榜样。他以另一种方式,投入了时代的洪流。在上世纪90年代初,张贤亮基本上是弃商从文,创办了银川镇北堡西部影城。这是国内较早的文化产业基地,在苦心经营下,该影城成为影视拍摄与旅游度假综合性景区,《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等作品便是在那里拍摄。张贤亮也是上世纪90年代少数能在文海与商海中左右逢源的作家。他对市场经济的一些看法和做法,在当时来讲即便不是超前的,也具有一定开拓性,这使得张贤亮获得了文学家以外的一张新名片。
张贤亮是一个注定要写入中国文学史上的作家,对他个人的评价,要把他放在时代的背景下,或许更能客观地评判他的文学成就及其不足。总的来讲,伤痕文学最大作用是觉醒了一代人对刚刚逝去的噩梦年代的控诉,但其只满足于受难者的申诉层面,有点类似于“文学上访”,而不能在个人苦难中提炼与表达出人性张力。这是所处于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局限性,也是不少中国作家的文化宿命。
当然,这并不妨碍人们对张贤亮等新时期文学的回归者与拓荒者表达敬意。从文学角度讲,张贤亮属于上世纪80年代,那个充满各种可能,生机勃勃的时代。(魏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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