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需用制度防黃金大米再發芽

　　湖南省衡南縣江口鎮中心小學25名兒童被作為“科研”對象，食用“黃金大米”之事，終於有了定論。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日前通報：“黃金大米”系由美國塔夫茨大學湯光文在美國進行烹調后，未按規定向國內相關機構申報，於2008年5月29日攜帶入境。中國疾控中心對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響深表歉意。同時，3名責任人被撤職。

　　真相姍姍來遲，但畢竟來了：中國學生確實曾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充當了“科研試驗品”。盡管到目前為止，沒有証據顯示黃金大米對人體產生危害，但面對這樣的真相我們仍然難以輕鬆：有項目上報制度，有倫理審查屏障，有《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黃金大米”從攜帶入境再到找到“試驗”對象，何以暢行無阻？何以在4年多之后才真相大白？如果沒有3個月以來社會輿論的高度關注，沒有國際環保組織對這場營養轉化試驗的公開譴責，我們獲取真相的時間是否還會推遲？

　　有關“科研”人員突破重重制度屏障進行非法試驗之舉，固然有其個人肇始的主因，但是，這不能掩蓋機制暴露出來的漏洞——如果“科研”真正按照規章辦事，不會有此事發生，如果“黃金大米”入關時被及時檢測，不會有此事發生，如果學校負一點責任，不會有此事發生。然而，每一個關口都未履行好應盡職責。這是最不應該出現的“麻木”。更令人沉重的是，轉基因產品，並非純“科研”項目，在其背后，有龐大的市場推動力量。這不能不讓人擔心：在“科研”的堂皇旗幟下，是否隱藏了與種子企業合謀的初衷，在“善意”的背后，是否挾帶著利益的私貨。

　　即使科學最終定論，轉基因對人體無害，湖南25名兒童被騙食“黃金大米”，也會因為程序的不正義而影響推廣。更何況，到目前，因為人體試驗項目的不健全，時限的不夠，對於轉基因產品的利弊還難以確認。在此情況下選擇中國兒童試驗，即使不含有對國人的輕視，至少也顯露了所謂“科研”的輕佻。

　　從這個角度說，當事人所說的“善意”，是不能服眾的。疾控中心表達的歉意，也還遠遠不夠。如果不能在制度上真正設立起防火牆，誰能保証，不會有新的“黃金大米”，在改頭換面，一番粉飾之后，再次悄然而至？

　　與此同時，所謂的沒有造成人體危害，不是處理此事的標准。是否涉嫌違法，是否存在利益勾連，才是著力之處。真相背后，還需要挖掘真相。這涉及到對社會底線和倫理道德的捍衛。在這樣的底線面前，“科研”沒有豁免權，否則，所謂科學就會失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