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網絡熱炒的“房叔、房嬸”,以及擁有多套房產的官員急於脫手名下房產,正反映了人們在高房價時代愈演愈烈的“獵腐”心態。相比較而言,人們在低房價時代的腐敗寬容度更高,腐敗痛苦指數較低,對政府反腐敗的滿意度趨穩﹔反之則腐敗寬容度低,腐敗痛苦指數高。 |
安居才能樂業,自古至今皆然。各國工業化、城市化歷程表明,相比較而言,人們在低房價時代的腐敗寬容度更高,腐敗痛苦指數較低,對政府反腐敗的滿意度趨穩﹔反之則腐敗寬容度低,腐敗痛苦指數高。
近日,網絡熱炒的“房叔、房嬸”,以及擁有多套房產的官員急於脫手名下房產,正反映了人們在高房價時代愈演愈烈的“獵腐”心態。反腐敗“房價心理參數”並不足怪。因為住房既是資源型商品,也有准公共品特征。保障住房即是保護民生,平抑房價即是平穩民心。中國政府投入巨大政策資源、財政資源和土地資源解決的住房保障問題,本身既是社會民生問題,也有廉政建設問題。
政府在高房價時代治理腐敗,越來越需面對民眾的零容忍立場和網絡“集體凝視”。如果把平抑房價視為轉變“土地財政”發展方式和改革軟著陸之要務,則讓公眾懸而未決的反腐焦慮“落地”也迫在眉睫。否則,居高不下的反腐壓強將造成輿情高頻振蕩和社會高度緊張。因此,需多管齊下,防止零容忍心態在逼仄的情緒通道內發酵異化。
第一,阻抑腐敗泛化的負能量。與住房問題相似,人們把就業、上學、看病等領域的機會不均、社會不公歸因於腐敗,甚至滋生“無人不貪,無事不賄”的腐敗泛化心理。據社科院2012年《反腐倡廉藍皮書》披露,公眾一方面對郭美美風波、足壇打黑和校車事故等涉腐事件口誅筆伐,對社會誠信缺失、行業腐敗等表現出“零容忍”態度﹔但也承認身不由己,在求職就業、子女教育和看病就醫時的辦事請托率和辦成率較高,在關涉自身利益時對腐敗“寬容忍”。這種腐敗泛化心理更為有害,因為它蛀蝕了民眾信心、民間信仰和社會信任的根基。因此,加快整治教科文衛等社會領域的“軟腐敗”,與查處貪贓枉法的領導干部的“硬腐敗”同樣重要而緊迫。
第二,用好民眾反腐的正能量。上世紀70年代,在引致香港廉政公署得以設立的“葛柏案”中,英籍高級警官葛柏貪污400余萬港元並潛逃,而當時中心區100平方米的公寓隻售約2萬港元,因此引發民眾“反貪污、捉葛柏”大游行。后廉政公署乘勢而上,以懲貪風暴於20年間造就了“廉潔香港”。
今日之中國網民已把房產作為官員廉潔度的重要參照物。如坐擁21套房產的廣州“房叔”蔡彬,從被網友曝光到被紀委雙規隻有15天。但網絡並不能自動反腐,反腐敗還要靠管用有效的制度機制。應堅持“疏優於堵、做強於等、快好於慢”的原則,對網絡反腐採取傾聽包容、可管可控的自信態度,加大對官員個人事項、財產申報信息等的有序公開與稽核力度,拓寬捕捉網絡案情的渠道,建構公眾釋放反腐倡廉“正能量”的長效機制。這是規避人們在信息不對稱中頻現“有產皆貪”的“疑官—仇富”扭曲心理的長遠之需。
第三,防止分配正義的日食效應。公眾對高房價和收入差距的難以容忍,恰與對腐敗的零容忍形成疊加。唯有使平抑房價和住房保障的政策“落地”,民眾關於官員房產此起彼伏的“合理懷疑”才會落潮。否則,在高房價時代,人們會放大保障性住房小區中的一輛豪車而不管其是否為暫時停放,正如看見日食便急於宣告世界末日。讓保障性住房的建設使用成為公開透明的廉潔工程,才能以治理腐敗的實際成效取信於民。(作者是中國社科院中國廉政研究中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