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光山血案責任不能賴給“末日謠言”

獨家觀察

發生在河南光山縣陳棚小學的學生被砍案震驚國人。最新消息稱，“12·14”案件受傷學生增至23人，警方初步認定行凶者閔擁軍因受“世界末日”謠言影響持刀傷人，檢方16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將其批捕。

近段時間以來，因“世界末日”謠言四起，各種光怪陸離的現象接連發生，南京的高工賣了房子捐出家產、四川多地的民眾開始瘋搶蠟燭、湖北黃石的村民服下農藥險些喪命。如今河南光山縣的校園慘案也和“世界末日說”發生了關聯，無不令人黯然神傷。

不過與“世界末日說”引發的其他悲劇不同，當光山警方甫一公布犯罪嫌疑人作案動機是受“世界末日”謠言影響，便在網上炸開了鍋。網友們多不認同這樣的犯罪動機，在質疑者看來，為犯罪嫌疑人“扣”上“受‘世界末日謠言’影響”的帽子，是不是可以幫助當地官方卸責？

質疑歸質疑，新聞還是詳細呈現了閔擁軍受末日謠言影響而作案的“前兆”。據報道，事發前夜，閔擁軍在將近24點時離家出走，出門前他對其父說：“雷電要劈死我了，我得趕緊出去，多砍死幾個人！”在犯罪心理學專家眼中，閔擁軍很可能是被“東方閃電”一類的邪教蠱惑行凶。閔擁軍是癲癇病人，而癲癇是一種陣發性的神經問題，正常心理和行為應該佔其大部分，他不太可能因此就持刀去傷害孩子。一旦信仰邪教組織，人就表現出近乎偏執型的人格變態，仇視不信教者。所以犯罪專家認為，閔擁軍“很可能是邪教組織讓他出面，制造恐怖氛圍。”

如果這一行凶動機被坐實，在依法嚴懲凶手的同時必須嚴厲打擊邪教，以防各種不法組織利用所謂的“世界末日說”制造混亂，影響社會穩定。然而，進一步觀察諸多關於“世界末日”謠言引發的事件，不難發現那些相信末日論的人多數是社會底層人士和農村人，為什麼會輕易聽信謠言，或許和他們自身“信息封閉、精神文化生活相對匱乏”不無關系。因謠言而引發的悲劇，在一定程度上也和一個人的“末日心理”有關。如何克服這些底層人士對生活艱難的恐懼感，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殘酷現實。

光山砍傷學生案或許真因“世界末日”蠱惑而誘發，但即便如此，事發后當地有關部門的冷漠與麻木都是不可原諒的。慘案發生后，記者到縣裡採訪，村干部因為私事不在家、教育局的人在辦公室玩游戲﹔記者核實犯罪嫌疑人有精神病的消息是否准確，縣委有關領導卻說“討論這有啥意義”﹔事發后，截至15日晚的兩天內，光山縣委縣政府集體失聲。當地官方事發后一系列無動於衷的應對措施讓人憤怒，聊慰人心的是，12月17日，包括陳棚完小副校長張宗柱、文殊中心學校校長王生應在內的首批責任人已被處理，而當地政府“集體失聲”是否會被追責，有待相關部門的進一步調查。

校園安全、留守兒童、精神病人監護、信息封鎖……光山校園血案發生后，輿論從多個角度剖析了問題所在，如今曝光的末日論影響也是一個因素。令人警醒的是，這些問題不單單光山縣獨有，在基層中國，有多少復雜糾結的問題，又有多少地方面臨著可能爆發極端事件的風險？

如何讓無辜的孩子免於傷害？我們需要痛徹骨髓的省思。

（作者為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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