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二號】從四中全會公報解讀黨與法的關系

八月下旬，猶記霧霾襲京，“海裡”卻依舊熱鬧。中央在這裡舉行了黨外人士座談會，聽取黨外人士的意見。討論的內容是日前剛剛討論過的關於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

這是慣例，似並無特別。

信息總是要放在一起才能看得出來價值。與黨內討論相比，座談會，也就是黨外討論的通稿，基本框架與10月23日的公報，基本相似。但有一個很大的不同，也就是黨與法的關系。之所以有這一不同，並非因為黨與法的關系沒有必要在黨外說，而是黨與法的關系，在四中全會取得了共識，將會被寫入《決定》正式稿。

可以說，四中全會公報改革力度最大的，是司法部分﹔但整個四中全會的核心，則是黨與法的關系。從公報的順序也不難看出，在肯定了十八大以來的各項工作以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第一部分是闡述總目標，在總目標之后就是強調黨的領導和依法治國之間的關系。

黨與法的關系，至少有兩個層面，一個是黨紀黨規與法是什麼關系，另一個是黨的執政與法是什麼關系。

公報中有一個新提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而在總目標中，公報指出要“形成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將這一要求納入總目標，無異於指出：黨紀黨規也是“法”的一部分。公報從法理角度，將“法”的范圍擴大，將黨紀黨規也納入“法”的范疇，是“法治體系”的一部分。換言之，四中全會通過擴大“法治”內涵，將黨紀黨規也納入“法治體系”之內。黨紀黨規作為黨內法，雖然不是國法，但與國法一道，共同組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的兩個部分。

因此，中共執政，不僅要遵循黨法，更要遵循國法，如此，才是“依法執政”。黨紀黨規也就具有了“法律”剛性的意義，黨員干部必須執行。中紀委在10月9日公布的廣州市委原書記萬慶良被“雙開”列出的罪狀之一，就是“嚴重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多次出入私人會所”。海南省原副省長譚力被開除黨籍也有“嚴重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字樣。這兩次通報，違反“八項規定精神”成罪狀，正是從黨內法意義而言的。四中全會對黨規上升為黨內法作了法理意義上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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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岐山曾指出黨紀嚴於國法，但同樣坦承，黨紀與國法的確存在沖突和矛盾，這也是黨內立法所需要解決的問題。中央對此並非沒有認識，早在2013年5月27日，即公布了兩部“黨內立法法”——《中國共產黨黨內法規制定條例》和《中國共產黨黨內法規和規范性文件備案規定》，對黨內立法進行了規定。

公報中的第二個新提法是“堅持依法治國首先要堅持依憲治國，堅持依法執政首先要堅持依憲執政”。

“依法執政”，毫無疑問，是要求黨在黨法和國法范圍內活動，沒有“特殊黨員”，這回答的是第二個問題，黨必須在“法治體系”之下執政。此且不深論，更重要的是“依憲執政”。這一提法被多數法律工作者視為執政新思路。

細心的讀者不妨翻閱一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2004年修訂），內容並不多，其中在序言中明確指出：“中國各族人民將繼續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國家。”“依憲執政”這一提法的第一個意義，就是按照《憲法》所確認的中共的領導地位執政。這也就是說，執政是《憲法》所賦予的責任，而不僅僅是權利。

另外一個需要指出的是，“憲法”有狹義和廣義的區別。狹義的說法就是具體的《憲法》條文，而廣義的說法則是指規定根本政治准則的“根本法”，其中，既包括根本國法，也包括根本黨法。國法無疑就是《憲法》，而根本黨法則就是《黨章》。“依憲執政”這一提法的第二個意義，就是執政既要遵守《憲法》，也要遵守《黨章》。相信，《黨章》的落實，將會在未來成為重要的執政內容。

從這兩個新提法而言，四中全會要向世人宣告的，恰恰是：依法執政的建設是黨建的重要內容，法治是執政的基本方式。（文/林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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