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可是很多人已经无缘于2013年的第一缕曙光。就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很多人死去了,这些刚刚消失的鲜活生命,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兄弟姐妹,可是他们死去,死法往往离奇怪诞到让人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盛世的泡沫破灭了;中国社会更加暴戾,更加焦虑不安,普通中国人的命更贱,中国人的心更加迷乱、也更加茫然、更加看不到方向。 |
2012年无疑是一个政治年。随着年初“王立军夜奔美领馆”,一系列动辄牵动中国全局的政治事件接踵而来,大部分中国人都是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了这个被称作“龙年”的特殊年份。
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可是很多人已经无缘于2013年的第一缕曙光。就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很多人死去了,这些刚刚消失的鲜活生命,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兄弟姐妹,可是他们死去,死法往往离奇怪诞到让人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盛世的泡沫破灭了;中国社会更加暴戾,更加焦虑不安,普通中国人的命更贱,中国人的心更加迷乱、也更加茫然、更加看不到方向。对于大多数苟活者来说,生生不起死死不起,生或者死都是一种不无艰难的选择,唯一感到安慰的大概是传说中很吓人的世界末日总算过去了,中国的未来虽然并不明朗,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仍可以在希望的文火煎熬中慢慢地延续。
回首这个非常“政治”的特殊年份,我们很自然想到了“政治”:诗歌和政治,究竟是什么关系?诗歌能不能离开政治存在?换句话,中国诗人是否可以依靠智慧和技术在离开政治很远的地方建立起诗歌的荣耀?确实有很多中国诗人在这样幻想,其中一些自以为已经达到了目标,可是很不幸——当我们重新思考诗歌,答案是断然否定的。过去一年所经历的事情使我们更加相信:一个没有政治权利或者政治权利被完全架空的人,决不可能有任何的经济权利和文化权利,也决不会有一个清晰而光明的未来,而诗歌作为个人权利的派生物,自然也决无可能例外。政治成功地压缩了中国诗歌应有的空间,当我们站立在诗歌的广场上向远方眺望,在每一个方向的远方都看到政治——无论是严肃的还是荒诞的,政治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诗歌的干预和绝对笼罩。中国诗人也许可以白日做梦、幻想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周游天界,唯独不可以幻想离开政治;刻意回避政治的诗歌,无论炒作得多么“起劲”和“成功”,其实轻如鸿毛、贱如草芥,只会被中国人民毫不犹豫地抛弃,且由于缺少政治的赋予,这类诗歌通常绝少风骨与高度,因而绝不可能抵达美的极致。至于新科诺奖得主莫言先生——一位还算优秀但绝非伟大的中国作家——他所谓“政治教人打架,艺术教人恋爱”因而奉劝人们“亲近艺术远离政治”的说教尽管自以为聪明,最终除了把自己钉上人类终极价值的耻辱柱并经由“诺奖效应”放大到全球外别无他用,决不可能将文学的本质完全抽走——作为时代的言说器官,伟大的诗歌和文学永远代表本时代的良知说话;而单以诗歌而论,中国当代优秀诗歌事实上从不拒绝政治,上世纪前半叶灿烂辉煌的中国现代诗歌不必说了,即使是朦胧诗以降直到新世纪十年以来的中国优秀诗歌,也从来不缺少参与中国政治进程的强烈冲动。
基于以上的理由,在小心地盘点并思考一年来所发生的诗歌事件的时候,我们高度注意到这些事件的影响力和建设性,既不妄自菲薄也没有妄自尊大、盲目乐观,相反我们不能不承认在过去一年里,中国诗歌的政治热情仍然远远不够,政治的因子在诗歌里仍然是那么稀缺,每年有那么多的诗歌和事件发生,却极少触碰到专制的皮毛,相反很多诗人对名利地位表现出太多的热情,这些都使得中国诗歌在今天的时代深深蒙羞。我们呼吁诗人精神的觉醒和独立,以诗歌的特有方式汇入到中国人追求自由幸福生活的时代主潮之中,更多地关注时代、关注苦难、关注到本时代所面临的迫切问题,并愿以此与诗人同行共勉。我们相信,在一个严格检验的时代,每一个诗人都将以自己的诗歌活动重新站队,而只有在一个时代退潮之后才知道谁在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