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国的霸权或其世界领导权,有三大支柱:第一是美元,第二是美军,第三是美国价值观。我个人看,未来十年美元霸权和美国的价值观霸权恐怕会光环褪色。但美国的军事霸权看来仍将坚挺。 |
军事风险有多高?
阮宗泽:在管控军事风险上,应该说中美有共同价值和利益,即避免双方在军事上摊牌,所以战略沟通很重要。而规则的制定也很重要。中美关系中最脆弱的短板是军事关系。我将中美军事关系比作中美关系大家庭当中最具悲情色彩的孩子,美国人生气了,中国人生气了,都要揍他。我们跟美国提出了两军关系正常化的三个条件,一是对台售武问题,二是美国舰机对我的抵近侦察问题,三是美国内不公正的立法限制。其中,关于美国舰机对我的抵近侦察问题,美国人说,你也可以来呀。我相信今后十年,当我们的舰机可以到夏威夷、洛杉矶去作客,也有可能去美国东海岸作客时,才有力量改写这个规则。
王帆(外交学院院长助理、教授):我们必须把危机管控放在一个大战略的规划之下,要有从弱国向强国发展关键期的大战略设计。我们不能重复美国式的发展道路。美国的战略理念包括发展初期马汉的海权思想,冷战时期的遏制思想,还有和地缘政治相关大棋局的部署等。中国发展究竟有什么样的战略理念,关键是要在“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总体战略方向之下来设计。
以前我们讲,只要中美关系稳定,东亚热点问题就大不了。但如果说这些热点问题得不到解决,中美关系难以往前更上一个台阶。同时,东亚战略中,美国对外战略可能是欲擒故纵。美国通过遏制施压和挑动地区乱局对我们诱导,诱引中国与美国进行军备竞赛,打乱中国的发展节奏,当年美国对苏联就是如此。我们必须要避免单方面、高速、片面地和美国进行竞争,保持我们稳健、渐进的发展战略。
吴心伯:管控和化解军事危机无非是四个方面:战略谅解、军事威慑、安全机制以及外交突破。所谓战略谅解主要是中美两家之间达成。第二个是军事威慑,中国必须对越南、日本、菲律宾等国保持可靠的军事威慑,不要让它们轻举妄动。第三个是双方没有意愿进行战争的情况下,怎么样防止海上发生意外的冲突,或者是冲突发生以后防止扩大。可以通过双边安排建立相关安全机制。最后是外交上的突破,不管是钓鱼岛也好,还是说南海问题也好,今后十年能不能有一个创造性的外交是关键。如果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实际上也可以大大地给目前海上争端降温,即降低了军事冲突的风险。
彭光谦:今天我们讨论未来军事风险管控,首先要承认风险,正视风险。第二要有管控危机的意志、决心和能力。第三要建立必要的危机管理机制。当今时代仍然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横行的时代。和平发展道路上布满的不是鲜花,而是荆棘,甚至地雷。不能陷入和平幻想、和平单相思。我们永远要把国家发展的方向盘和主动权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否则是十分危险的。
秦天:如果没有应对危机的能力,何谈管控。管控不是完全靠决心的。我们现在能力的现实差距,存在较大潜在风险。从新时期国家安全的基本要求来看,军事能力的极限要能满足国家安全底限的需要。打个比方来说,如果军事能力的极限是被子,那么国家安全的底限就是床,被子小于床就有风险,差距越大,风险越大。国家安全的底限至少包括五方面:领土不被侵犯,国家不被分裂,主权不被践踏,政权不被颠覆,发展不被威胁。而中国是唯一没有实现国家统一的大国。从这样的视角就能看出我们在能力建设上的差距。大国之间难有互信,真正的合作最后还要靠实力。只有坚定不移发展中国军力,才能防范未来的军事风险。(2012年12月22日“环球时报年会2013:未来十年的中国和世界”在北京举行,第三议题“未来十年的军事风险:管控潜在冲突”由央视英语频道主持人杨锐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