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盛：越南不会像菲律宾当美国棋子

这两年，中国与菲律宾之间的南海争端成了热点，越南却相对平静：它与中国的争端没有升温，也没有急切地向美国靠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越关系风平浪静，中美博弈中仍然闪动着越南的身影。

从矛盾的结构性与复杂性来讲，中越关系可能比中菲关系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南海争端中，中越重叠的范围最大，越南声称对几乎整个中国南海拥有主权。越南GDP的约50%都与海洋有关，海洋已成为越南的未来生命线。而且，越南在历史上长期存在着对中国的担忧与恐惧。而1979年的战争，使得越南对历史的教训更难忘怀。

而美越关系事实上自1995年关系正常化以后就一直在润物无声地逐渐推进。尽管双方也曾经历残酷的长期战争，但自诩为胜利者的越南似乎少有战争遗留下的愤恨。更重要的是，美国与越南不存在领土争端，也没有其他迫切利益威胁。

但越南不太可能成为另一个菲律宾，不太可能成为美国驯服的棋子。它与菲律宾存在太多的不同，对美关系也较菲律宾更为复杂。

菲律宾在长期的西方殖民统治中，接受了英语与基督教，在历史、文化上与美国的联系远较越南更为深厚。越南从根本上讲还是一个东方文化国家，儒家思想和佛教文化根深蒂固。而且在经济上，它与中国的联系也极其紧密。虽然美国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但是越南从中国进口的商品超过其他任何国家。尽管越南一直抱怨在对华贸易中有逆差，但另一个事实是：如果没有中国，越南的经济就无法运转。

更重要的是，对在越南执政的共产党来说，它与美国始终存在一种难以打破的隔阂，那就是政治制度与意识形态。美国固然是国家利益方面的现实主义者，但对推广西方价值观也有天生的热情。

这种对立很可能会长期存在下去。一方面，越南共产党比较成功地发展了经济，执政地位可望得到较长时期的维持。另一方面，民主、人权也不可能从美国外交议程中消失。这决定了这种博弈的长期性。

这一点促使越南将中国看成有价值的盟友，因为双方需要共同应对来自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挑战。

这些因素使得越南成为一个双面国家。在领土争端与地缘政治博弈中，它对美国笑脸相迎。但在政治制度与意识形态竞争中，它又对美国冷眼相对。对中国，态度则恰恰相反。所以在较长时期内，越南既不会成为美国的驯服盟友，也不可能与中国始终亲密，而是一个徘徊在中间的角色。

(作者是上海社科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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