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李克强的“预调微调”意味着什么

李克强：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适时适度预调微调。

　　日前，李克强总理在北京会见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时表示，在保持基本财政货币政策不变的前提下，将“适时适度预调微调”。

　　可以观察到，2014年的货币政策基调仍是稳健，而央行此前也指出，货币信贷工作的“稳”主要体现为“总量稳定”，重点是要为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创造一个稳定的货币金融环境。

　　所谓“稳健”货币政策，本身并不具有严格的政策姿态含义，也不能被简单等同于中性政策，而是要与此前的经济背景和政策态势比较而言。历史上第一次提出“稳健”货币政策是在1997年，与1996年的“适度从紧”相对应，一直到2002年，“稳健”的真正内涵都是针对金融危机影响而扩大货币供应量。2003年到2006年，随着经济过热迹象的出现，“稳健”的内涵又转为适度偏紧的趋势。而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所谓“稳健”，也在不断进行松紧调整。例如，2012年体现出偏松一些的特点，2013年则又转向趋紧。

　　要理解货币政策“预调微调”的背景，需要看到今年“稳健”货币政策的新特点。一是由于当前宏观调控仍然延续2013年调整结构和去杠杆的思路，所以预计还会体现出中性偏紧的货币政策态势。二是考虑到宏观经济增速下滑趋势明显，而长期靠债务“兴奋剂”支撑的经济转型短期内难以完成，这使得偏紧的程度可能较为有限，甚至可能转向中性偏松一些。三是由于国际形势不明朗，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节点还不确定，且各国货币政策逐渐出现分化，使得我国货币政策选择面临的挑战更复杂。与偏紧或偏松的表达相比，稳健反而意味着更加强烈的相机抉择倾向，表明政策当局的预期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可能根据国内外形势变化做出更加灵活的货币政策调整。

　　可以预计的是，在利率、存款准备金率这些“老牌”政策工具难以轻易大动作的情况下，所谓“预调微调”的政策思路，仍可能主要体现为日益精细的公开市场操作。实际上，无论是2013年初央行推出的公开市场短期流动性调节工具（SLO），还是常备借贷便利，都表明当前货币政策的主要操作思路，是以开展公开市场业务为主，而不轻易动用传统的数量或价格工具。从表面上看，这是当前稳健货币政策的落实，而实际上，也体现出围绕货币供应量或价格为中介目标的调控思路，已经遇到了困境。当然，也不排除会采取差异化的存款准备金率调整政策，来达到结构性微调的目标。

　　当前货币政策面临着中长期结构调整与短期经济下滑的矛盾，因此“预调微调”体现了相对折衷的选择。此时，同样要避免对货币政策寄托过高期望。除了注重货币结构优化与存量盘活之外，更多要在加快改革的背景下，诉诸于财税政策、产业政策的优化。

　　（杨涛，中国社科院金融所研究员，海外网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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