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剑拔弩张，“铁娘子”破解无方

　　德国总理默克尔近日对乌克兰首都基辅进行访问，这是这位欧洲当前最具权势、声名日盛的女性，自克里米亚危机以来首访乌克兰。她以“德国母亲”的智慧，施展欧洲“软实力”外交，面对剑拔弩张的乌俄双方，苦心孤诣寻求危机解决之道。

　　近来，乌克兰危机愈演愈烈，德国政府如坐针毡，再度出手调停势在必行。一方面，德国深知，欧俄经济联系紧密，德俄尤其如此，欧对俄实施经济制裁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7月的“马航事件”触发欧美对俄“最严厉”制裁，涉及金融、军售及敏感技术转让等领域；俄迅速反击，暂停进口欧美农产品，欧洲经济复苏势头应声而落。7月份欧洲统计局公布的本年度第二季度经济指标显示，欧元区经济环比增速为零，德国更是下降0.2%，德国投资者信心指数降至2012年以来的最低点。面对来自企业界的空前压力，德政府显然不愿看到这一恶性循环的出现，在对俄制裁问题上必然更加谨慎。因此，默克尔在与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会谈后，面对记者明确表示“当前不考虑新的制裁”。

　　另一方面，德国的积极外交政策面临挑战，德政府需全力施为。今年以来，德国新政府上台后，社民党人施泰因迈尔主掌外交，德更加主动介入国际事件，积极参与塑造国际秩序。乌克兰危机期间，德政府要员在乌俄之间穿梭斡旋，与俄乌领导人频繁通话，一次次撮合谈判、提出和平解决方案。但随着局势发展，俄乌关系有滑向全面对抗冲突的危险，德政府恐将眼睁睁看着确立自身国际地位的努力付诸东流。

　　不过，德国毕竟是当前欧洲最具影响力的大国之一，一方面波罗申科是默克尔“相中”的乌克兰领导人，另一方面默克尔也与普京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德国利用国家的威望和领导人个人的关系，在乌克兰危机中重磅出击，希望能再次消弭对抗，阻止冲突。德政府发言人赛伯特就默克尔访乌表示：“促成双方停火是总理的首要目标。”

　　然而，乌克兰局势的发展绝非德国一国所能左右。首先，当事方分歧巨大难以弥合。俄绝不会坐视乌克兰全面倒向西方，从而失去地缘缓冲，失去欧亚联盟，失去重塑大国的梦想；而乌克兰也不会容忍国家分裂，领土分离，让国家独立性遭到羞辱。

　　其次，乌克兰对美具有全球战略意义。在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中，乌是美嵌入欧亚大陆不可或缺的支轴，支持亲西方的波罗申科肃清东部分离分子是美国符合逻辑的选择，其长远目标中是否有将乌克兰纳入北约的打算亦未可知。事实上，这留给欧洲、留给默克尔的战略选择空间十分有限。

　　再次，欧盟内部也是各有算盘。波罗的海东部与俄罗斯毗邻的国家人人自危，纷纷要求欧盟北约展示“军事肌肉”，但南欧、西欧等国则主张缓和局势。当前，欧盟决策离不开德国的支持，德可顺势而为，但德国外交可以倚重的欧洲支持依然有限，以德一己之力促成欧盟共同意见仍是天方夜谭。

　　默克尔短暂的基辅之行成果甚少，当记者问及默克尔关于克里米亚现状的看法时，默克尔以两德统一为例表示：“人们需要长吸一口气，德国分裂存在了40年。”耐心是“德国母亲”给予乌克兰危机当事方的寄语，看起来，德国仍将沿袭劝谈促和的轨道前行。

　　（陈旸，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助理研究员，海外网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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