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19 13:25:21|来源:海外网|字号:
凌叔华:徐志摩欣赏的第四个美人
正如陈西滢难以料想他的名字会因他与鲁迅的纠葛才为后人所知一样,凌叔华也绝难想到,在她离世十多年以后,她的存在,会因一场官司而被坊间大众重新发现。关于虹影的小说《K》与凌叔华女儿陈小源的司法纷争,一般报纸都采用的新闻通稿中有这样的内容:“陈小滢认为,《K》以她的父母陈西滢、凌叔华过去的生活为背景,以淫秽的手法杜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情节,侵犯先人名誉。”
官司的判决由法院说了算,我关心的是,依虹影的文史修养,似乎难以想到拿这样一个故事来创作小说。后来想通了,因为有站在她身后的丈夫赵毅衡,在做场外武术指导。赵先生是个学问人,肚子里一堆有趣的陈年旧事。所以,官司输了,虹影不吃亏,可以回家痛扁老公一通,以泄心头无名之火。
与虹影的轰动与叫座相异,凌叔华只是个被圈里人叫好的小说家。与对她夫君的苛责又不同,鲁迅给过凌叔华不低的评价:“她恰和冯沅君(当年与丁玲、冰心、凌叔华并称四大才女)的大胆、敢言不同,大抵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了旧家庭中的婉顺的女性。这是好的——使我们看见和冯沅君、黎锦明、川岛、汪静之所描写的绝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精魂。”而徐志摩一提起凌叔华,则会兴奋得马上要写诗。泰戈尔来华时,有一次在凌叔华家开招待会,徐志摩摩拳擦掌地对曾在英国一起留学的陈西滢说:“哥们儿,咱们今天可以看到一个美人儿了!”陈西滢却笑而不答。等到徐志摩跨进凌家大门,却见陈西滢正在以主人姿态接待來客。这就是陈西滢,有了艳福,在老朋友面前也绝不透一点风声。
按徐志摩的说法,是陈西滢在编《晨报副刊》时,写了些奇文发表,打动了才女凌叔华,她主动写信约他来家小叙,姻缘由此促成。但凌叔华却另有解释,说泰戈尔来华是1924年,到凌家作客,陪同者有二三十人。凌那时年轻气盛,当众问泰戈尔:“今天是画会,敢问你会画吗?”有人警示她勿无礼,她也不在乎。泰戈尔真的坐下来,在她备好的檀香木片上画了一些与佛有关的佛像、莲花,还连连称谢。当时徐志摩、胡适、林徽因都在座。也就是在这次茶话会上,她结识了陈西滢,在陈主编的《现代评论》上发表了她的成名作《酒后》,遂相恋并结秦晋。
与陈西滢如何相识相恋,两人的说法如此不同,可以想见,虹影远隔经年,想写那段日子,生出些是非来,原就是极容易的。所以,虹影至少给大家一个警示:谨慎无大错。陈西滢与凌叔华两个爱写作的人,就一直在互相提防。当年一位记者曾记叙过,凌与陈婚后不在同一书房写作。凌创作总是对陈“保密”,生怕这位批评家在她的作品尚未发表时,用冰冷的水将她的文思和创作激情浇灭;陈写好文章后,也不给她看,只有等到发表后,才彼此相示。
1929年,陈西滢赴武汉大学任文学院院长及外文系主任,凌叔华也随之到武大任教,与另两名在武大执教的女作家袁昌英和苏雪林过从甚密,结为好友,当时被称为“珞珈山三杰”。苏雪林在《其文其人凌叔华》一文里说:“叔华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说话时,眼光常带着一点‘迷离’,一点儿‘恍惚’,总在深思着什么问题,心不在焉似的,我顶爱她这个神气,常戏说她是一个生活于梦幻的诗人。”可能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得徐志摩的信任,替他保管“八宝箱”,里面是徐志摩的日记及书信。徐志摩一生的情感生活太丰富了,与张幼仪离异,与陆小曼结合,以及迷恋林徽因,林林总总的细节,都会藏在“八宝箱”内,这不是个箱子,是个富矿!因此,徐发生意外后,才会有多个当事人争夺箱子的事情发生。
1946年,陈西滢受国民政府委派,赴巴黎出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常驻代表。因为穷,住不起巴黎,移居伦敦。翌年,凌叔华携女儿陈小滢赴伦敦,从此定居欧洲,一去不返。多年后,凌叔华发现,香港和南洋书市流传着署名“凌叔华”的长篇小说《梦里心声》和短篇小说集《柳惠英》,更糟糕的是,在一些评论家的文章里,也把这两本书列在她的名下。1981年,凌叔华曾发表声明:“《梦里心声》及《柳惠英》二书,均非我的作品。我也管不得许多……也只好忍气吞声吧!”而她的女儿对虹影的小说,却绝不想忍气吞声,也许,这算是一种历史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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