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深重 俄美欧博弈难消停

如果要评选2014年十大国际政治事件，乌克兰危机很容易拔得头筹。而且，这一事件对俄美这两个大国关系的影响或将延续到2015年。

发端于2013年11月21日的乌克兰街头抗议，在2014年的岁首演变为街头骚乱，进而引发政权更迭，亚努科维奇被逼“跑路”。抗议者还没来得及欢呼“胜利”，就眼睁睁地看着克里米亚选择大踏步迈向“独立”、继而投入俄罗斯的怀抱。“克里米亚事变”尚在发酵，乌克兰东部又闹起“独立建国”，乌政府军与民间武装展开拉锯战，数千平民丧生，近百万民众无家可归。国家内部政治对立，导致国家领土分裂，这恐怕是街头抗议者始料未及的。

当基辅抗议者在2013年底不断扩大声势的时候，美国参议员、前总统竞选人麦凯恩跑去为示威者打气；在2014年11月21日乌克兰庆祝“广场革命”一周年之际，美国副总统拜登又跑去“庆贺”。这折射出美国对乌克兰危机卷入之深。俄罗斯对于家门口的乌克兰更没有袖手旁观，利用乌亲俄势力和民众，深度介入，影响着乌克兰局势的走向。美欧联手对俄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制裁与孤立，俄与西方关系陷入冷战结束以来最低点，甚至充斥着“冷战”的味道。

一年来，乌克兰危机中玩家不少，利益碰撞激烈，得失盘点之后却发现没有真正的赢家。乌克兰内部各派争权夺利，你方唱罢我登场，表面上一时分出胜负，实则整个国家和广大民众受损。美欧与俄罗斯之间延续“冷战”以来战略挤压与反挤压的博弈，上演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戏码，并殃及所涉各国。

当今时代，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的残酷性在于追求你输我赢的“零和”结果，最后大家往往都得不偿失。况且，“零和”结果往往可遇不可求，激烈博弈产生的短暂“零和”也许带来新一轮更加残酷的博弈。不幸中的万幸是，乌克兰危机各方对此也是有所领悟的，才会有了乌克兰问题联络小组的会晤及“明斯克协议”，才会有了美俄“斗而不破”。毕竟，乌克兰未来局势如果走向“巴尔干化”，那么对谁都没有好处。

展望2015年，乌克兰危机将会在摩擦与缓和交替中演变。至于摩擦会否演变为长期冲突，缓和能否带来长期和平，这取决于乌克兰危机博弈各方的战略选择和互动。

首先，作为乌克兰危机的内因，国内亲欧与亲俄势力之间短期内难以达成和解，双方的争斗会不时碰出火花。乌克兰政府拿不下离心离德的东部州，又不甘愿实行联邦制，一心想靠拢欧盟和北约。又鉴于乌克兰局势极度不稳，俄罗斯态度强硬，欧盟和北约对于乌克兰的愿望一时只好欲迎还拒。乌克兰东部停火十分脆弱，东部无战事的日子屈指可数。看起来，波罗申科的日子着实不会好过。

其次，俄罗斯一方面会巩固在克里米亚的存在，维持对乌克兰局势走向的干预手段和途径，另一方面会寻求打破美欧制裁和孤立。普京在年度记者会上称，俄罗斯如同“好动的熊”，西方总想“用链子拴住俄罗斯熊”。这反映了普京和俄罗斯对于美欧对俄战略意图的深刻认识。乌克兰就是美欧试图精心打造的这样一条“链子”，俄罗斯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继续围绕乌克兰危机进行反制是必然的。与此同时，利用美欧在涉乌对俄问题上不完全同步的矛盾和差异，尽量拉住欧洲，并维持与美接触，缓解俄罗斯面临的战略和经济压力，当是今后一段时间俄罗斯的政策选择。

第三，美欧与俄罗斯深层次矛盾会时不时地表面化，美国利用当前俄罗斯经济金融困境“落井下石”，进一步向俄施压的可能性很大。日前，美国国务卿克里表示，如果普京继续采取措施缓和紧张局面并遵守停火协议，则美欧可能在几天或几周之内取消制裁。话语未落，美国却追加对俄制裁，同时增加对乌克兰包括提供武器在内的一系列支持举措。美国对俄软硬两手中，硬的一手近期只会加码，不会轻易回撤。

如果摩擦和冲突少一些，缓和与对话多一些，乌克兰危机也许会从2015年十大国际政治事件的单子中消失。这或许已是对乌克兰局势走向比较乐观的估计了。

(贾秀东，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特聘研究员，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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