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金斯学会”学者科恩(Stephen Cohen)和欧汉龙(Michael O'Hanlon)指出,美印共同战略愿景正在浮现。美国虽然不直接敌视中国,但对中国怀有疑虑。美国也对军事实力不俗但政治上混乱的巴基斯坦保持警惕。同时美国认为印度的发展、民主及稳定符合美国利益,推进防务合作有助于进一步扩大美印之间的共同战略。他们建议,美印之间的战略利益更加调和,可以期待持续到未来,因此在华盛顿试图稳定与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关系时,美印国防合作不要着急,要稳步推进。
“布鲁金斯学会”印度项目主任马丹(Tanvi Madan)表示,美印在应对中国崛起方面确实存在共同利益,奥巴马多次表示印度是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一部分,莫迪也与越南等国探讨支持南海的自由航行。美印更多地讨论对华策略,而且将日本拉入。
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与印度的“向东看”战略一拍即合,美国在亚太地区构建的防范中国“出轨”的盟友和伙伴网络中,印度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尤其是当中国的影响力从太平洋地区向印度洋地区扩展的时候。
印度在自卑与自傲中纠结
在刚发布的美印“亚太与印度洋地区共同战略愿景”中,双方虽然没提到中国,但许多方面与中国有关:我们重申保卫海上安全和确保在全地区航海和飞行自由,尤其是在南海;我们呼吁各方避免威胁和使用武力,而是通过与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尤其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一致的各种和平方式来追求领土和海洋争端的解决;我们将发展路线图,调动各自的力量,增加亚洲国家的联系,使双方能够更好地应对本地区外交、经济和安全挑战。
在“美印联合声明”中,双方强调要拓展国防合作,深化防务关系;推进国防技术的合作研发制造,美国配合印度建立自己的国防产业基地;在美印2015年国防合作框架中,突显海上安全合作,承诺提升“马拉巴”海上联合军演的层级。
印度媒体统计,2005年以来,印度已从美国购买了近90亿美元的军事装备。其中奥巴马任内对印军售57.4亿美元,包括10架“环球空中霸王”C-17Ⅲ型军用运输机。加上已达成意向的83.5亿美元的合同,美对印军售将达173.4亿美元。2013年,美国超过俄罗斯成为印度最大的军火供应方。在印度与外国举行的联合军演中,美印联合军演的次数最多。
美印加强国防合作,当然不只针对中国,但就像马丹所说,印度和美国与中国都存在“竞合关系”,甚至存在冲突风险,双方都认为,保持好的美印关系会向中国传达信号。另外,近年来面对中国迅速崛起和西方对印度民主制度的吹捧,印度人一直在自卑与自傲的交织中纠结,印度与美国交好还存在一点小私心:期待如果华盛顿器重新德里的话,北京也不得不对新德里正眼相看。
马丹认为,印度和美国,没有哪一方真的愿意刺激中国或者在中国与对方之间做出选择。双方都与中国发展关系的同时又互有担忧:印度担心美中共治(G2),担心美国因为与中国经济利益密切而离开印度;美国对印度的“战略自治”不放心,不知印度是否能成为真正的战略伙伴,也对印度潜力与实际表现之间的差距,亦民主制度到底能否促进经济发展没有把握。印度与美国都希望对方与中国的关系既不要太热,也不要太冷。
马丹建议,印度和美国相互要有现实的期待。印度不要期待成为美国的盟友,美国也要认识到,印度会维持与其它国家的关系来制衡中国,包括与俄罗斯发展关系,尽管这是美国不愿看到的。她说:“双方决策者都要记住,印美战略伙伴关系如果完全基于中国,既不受欢迎也不可持续。”(余东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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