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习近平主席出访巴基斯坦带来的450亿美元的大礼包中,丝路基金投资的一个水电站项目投资额并不大,但却意义非凡。笔者认为这个项目的诸多细节都体现了中国资本走出去的全新思路,有必要把它单独拎出来说道说道。
这个总投资额为16.5亿的巴基斯坦卡洛特水电项目,是丝路基金成立后的第一单。丝路基金采用了股权加债权的方式:一是投资三峡南亚公司部分股权,为项目提供资本金支持;二是参与中国进出口银行牵头的银团,向项目提供贷款。
三峡集团作为一家央企,上世纪70年代已进入巴工程承包市场,已在该国投产了一个风电项目,其在整个南亚清洁能源市场积累了多年的运营经验。通过股权投资的方式成为三峡南亚公司的股东,不仅可以深度介入项目的管理运营,还为以后两者在其他项目的合作铺平了道路。在债权投资方面,我们看到闪现其间的不仅有国开行、进出口银行这些国内政策银行的身影,还有国际金融公司(隶属于世界银行集团)这种国际机构的参与,后者参与的资金不大,但背书意义重大。
这些细节隐隐构成了一个中国外储走出去(400亿美元的丝路基金65%资金来自于外储)的一种模式,这一模式有潜力为以后的更多项目复制:
第一,丝路基金与国企展开合作,在全球快速锁定项目。丝路基金成立于2014年12月,4个月不到就投了第一笔项目,离开了与央企国企的合作不可想象。像三峡集团这样,进入国外市场多年,拥有丰富的当地运营经验的央企国企还不少。这些企业对当地投资相关的法律、财务、税务环境相对熟稔,并拥有一个当地可行项目数据库。丝路基金和这些企业合作,在项目筛选阶段就省了功夫,相当于嫁接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外脑”。而对这些企业来说,丝路基金的意义绝对不限于增强其融资能力,更重要的是其作为专业化基金对项目的经营管控能力,支持企业更高质量地“走出去”。
第二,与政策性银行、国际开发银行合作,对接国际标准。国开行与进出口银行此前已在中国企业走出去方面发挥了巨大的能量,和他们合作,可以做大丝路基金的杠杆,做到小量多投;同时与其他央企一样,政策性银行也有巨大的项目库。而与国际机构如世行、亚开行,包括未来的亚投行合作,一方面是体现开放包容、风险共担、收益共享的理念,一方面这些机构在竞标、采购、社会环境影响、透明度方面的高标准能有力保障项目的质量。
第三,过往中国国企走出去,特别是走向亚非拉国家的经验已证明了这样一套模式的高效性,即国有银行低息贷款+有竞争的工程总包竞价+装备输出+劳工输出,但这套模式也存在很大的问题,比如工程竞标过程的不透明,对所在国企业的无形排斥。丝路基金、亚投行的加入有望在继承原有模式优势的同时避免许多问题。关键还是要向所在国证明我们不是只是自己玩,而是带着大家一起玩,蛋糕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因此亟需打破仅从“中国”利益角度思考“一带一路”的迷思,即使工程竞标输给了别人,参与了融资等其他环节,最后分到一羹,也是好事。
丝路基金第一单投了水电,也开启了我们关于何为“基础设施”的想象空间。从伊斯兰堡到比什凯克,从德黑兰到雅加达,亚洲不仅仅需要更多的铁路、公路、机场、港口,更迫切需要电站、电网、光缆:生活在中国的人可能很难想象卡拉奇最好的宾馆三天两头停电,但这就是现实,填补这些设施的缺口更能让普通当地人切实感受到中国资本之利。“一带一路”也绝不能局限地理解为加强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物理链接。像卡洛特水电这样的项目,造福当地人民,间接改善中企在当地投资的硬件条件,何乐而不为?
(郑阳鹏,中国日报记者,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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