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期超过24小时后，《巴黎协定》在法国外长法比尤斯举起带有巴黎气候大会标志的绿色小锤时，终于姗姗来迟。这可以看作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在面对《京都议定书》和哥本哈根大会两次挫败之后的一次峰回路转。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法国总统奥朗德都对《巴黎协定》的达成表示肯定。这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正确抉择，全球合作应对气候变化的新时代已经到来。它确立了一项综合性的全球应对气候变化长期目标，包括把全球平均气温较工业化前水平升高控制在2摄氏度之内以及本世纪下半叶实现碳排放净零排放等等。人们终于在气候变化议题遭遇泰山压顶之前展示了认识和解决问题的充分自信。路终于往前走了。
然而，为什么《巴黎协定》的签署只能说是峰回路转，而非决定性的胜利呢？相比草案最初的上百页版本，目前经过删改留下的只有29条，而这已经包括了目标、减缓、适应、损失损害、资金、技术、能力建设、透明度、全球盘点等内容。为了避免谈判破裂，这些内容大多只是原则性的叙述，是基于各国自主承诺、自下而上、无强制力约束的国际气候协议，并没有对任何国家形成“痛点”。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各方可接受的协议。当然，协议中也提出了每5年将对全球行动总体进展进行一次盘点，这有意识地让各缔约方进行减排的自检自验，提高对应对气候变化与自身利益关联度的认识。
这种美好愿望的实现最终需要时间来说话。但就国际公约来说，在无政府状态下，没有法律约束，单靠缔约方自觉，几乎很难实现预定的目标。即使针对协定本身，中国气候变化事务特别代表解振华也称它并不十分完美，需要今后进一步完善和落实。
在高期望值的环保主义者面前，这个世界仍旧处于一个普遍缺乏气候正义的时代。这并不是说参加会议的国家，特别是负有减排重要意义的国家对气候议题并不上心，而是气候议题远没有上升到一个危及自身生存和发展的高度，无论是资金、技术援助还是减排承诺都显得不是那么迫切，况且当前世界经济还在底部徘徊。如果当经济和社会形势发生变化，那么气候议题会排在什么位置？或许没有人能知道。
世界上，有些国家因为战乱等原因无暇顾及所谓的气候议题。谈论气候变化，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奢侈，但气候变化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未来。当然，还有更多的人不会去理解气候正义的真正内涵。如果没有国际社会的帮助，那些没有话语权的岛屿国家，那些仍在贫困线上挣扎的民众，却是气候变化最直接的受害者。他们的未来与我们有关。当气候正义无法降临在他们身上，气候正义同样无法抵达我们。
目前，在普遍缺乏气候正义的情况下，大国需要有足够的担当。中美两国在2014年11月达成的中美气候变化联合声明已经给世界带来了好的开始。“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得到了美方的尊重和承认。2015年11月2日的中法气候变化元首声明进一步继承和发展了中美对于气候变化的共识。
2015年的巴黎气候大会终于落幕，它至少给了关心气候变化的人们以信心，减排的目标已经提上日程。它还给更多的民众传递了信息，我们需要更新发展理念和生活方式，这才是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高望，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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