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播”案的庭审获得巨大社会关注,同时也让控辩双方和审判人员的法学功底、表达能力、反应速度等各方面在大众面前一一呈现。从司法界惯例和庭审情况看,参与庭审的法官和控辩双方必然都具有多年的从业经验,在各自的领域中饱经历练。
然而,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法科出身的人来说,20多个小时的庭审或许会让他们联想起司法公开、审判中立、程序正义、中立的帮助行为之争等等;可是对于大多数非法学专业的看客们,辩护人与被告人的灵活对答、生动对比、“金句”频出,似乎更为人津津乐道。
案件的事实认定与法律适用尚待判决定音,但由“快播”直播一案引发的公众对于法官、检察官的素质的高要求却引起我们的深思:在藏龙卧虎的海淀区法检系统,法官、检察官们的表现尚有争议之处,若换成其他地方呢?
庭审直播是近年来大力推动的司法公开的一部分,有助于更好地接受群众监督、普及法律知识,让审判权在阳光下运行;但同时,直播工作对于司法机关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大考验:既要对案情透彻了解,又要对法律烂熟于心,既要回应争议,又要用语准确。无疑,这需要一支经验丰富、功底深厚、素质过硬的司法队伍作为支撑。
可是近几年的情况却是司法机关在选拔和留住人才方面遇到越来越多的挑战。以北京地区为例,法、检系统近些年招考时的报名人数明显下降,而考上之后放弃的也大有人在。一流的法学院学生争相涌进国家部委、各大企业及律所,司法机关惯用的金字招牌——解决户口、岗位稳定、“法律帝国王侯”等等,在众多的择业机会面前变得暗淡。对于很多已在基层岗位耕耘多年的法官、检察官们来说,薪水低、晋升慢、责任重、社会认可度不高、司法技能提升遭遇瓶颈等等,不仅与体制外的成长速度存在差距,与自己入行时的凌云壮志似乎也渐行渐远。于是一些人带着眷恋与不甘离开。
在谈及司法人员职业尊荣感时,不少人会提到美德等西方国家。以美国的法官选任为例,大部分法官在任职之前具有多年的法律实践经验。进入法官队伍后,他们一开始就可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更高级别法院的法官职位,而无需从最基层做起。之所以选择法官职业,他们珍视的是这个岗位崇高的社会地位,可以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法治理想,而非薪酬待遇,尽管美国法官的俸禄已经不菲;与美国法学院以训练执业律师为主的目标不同,德国大学法律教育的主要目标就是训练未来的法官。在德国,一名法科毕业生要经历为期两年跨五个领域的实习、通过两次国家级考试并且第二次考试成绩较高才有可能被选任为法官。多数法官在经过三年见习之后会获得永久任期,成为中高收入阶层。
固然,中西方有不同的社会制度、历史传统,司法机关在选人、用人方面自然有不同的考量。但是,在司法公开的浪潮之下,进一步提升法官、检察官的法律素养已经刻不容缓,吸引和留住优秀的司法人才迫在眉睫,在人才机制方面兼收并蓄、力图创新是一代法律人的责任。毕竟,奉法者强则国强。(林果)
责编:海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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