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海问题因菲律宾挑起的“国际仲裁”闹剧被炒作得沸沸扬扬之时，俄罗斯的立场一直耐人寻味。在12号所谓仲裁结果公布两天后，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表示，俄不是南海领土争端参与方，“原则上不站在任何一方”，也不会卷入其中，被解读为并没有选择积极声援中国。但时隔不久，俄罗斯国防部又公开警告某些“域外”国家不要搞军事联盟，高调宣布将于9月与中国在南海举行联合军演，又被猜测为对中方立场的政治支持。其实，要解释俄罗斯关于南海问题态度的“两面性”，还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认识：
首先，作为全面的战略协作伙伴，俄罗斯在国际事务中当然会照顾中国的利益关切。南海问题涉及中国主权，属于国家的核心利益，俄罗斯显然会选择一种合适的方式“配合”中国，如公开声明反对南海问题国际化，支持有关当事国通过直接谈判协商解决争议，强调尊重《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及《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相关规定。6月底普京访华时表示与中国看法“基本一致”，同时又准备在敏感的时期、敏感的地点与中国举行海上演习，都是倾向于中国的政治姿态。
其次，俄罗斯在南海地区又有自己的战略考量，要保证本国在东南亚的利益。在该地区，俄罗斯自认为不是“局外人”。俄罗斯与越南是传统的地缘政治盟友，越南是俄罗斯在东盟国家中的利益“代言人”。俄、越两国虽然贸易规模有限，但越南是俄罗斯军火的第三大采购国，双方很早就在南海合作开采石油、天然气。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选择的第一个自由贸易伙伴就是越南。俄罗斯还积极开拓东南亚武器市场、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都签了大额合同。南海局势适度紧张，引发军备竞赛，对俄罗斯来说显然利大于弊。
再次，俄罗斯确实反对美国、日本等“第三方”干预南海问题，在这一点上与中国利益一致。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受到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严厉制裁，双方关系持续恶化，在国际上受到孤立的俄罗斯，一直想找机会摆脱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打压。借南海问题与中国共同“反击”美国，强调“非地区力量”介入南海领土问题，只会适得其反，不想让西方“独霸”南海，显示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存在，符合俄罗斯长远的战略利益和眼前的经济利益，有助于减少来自欧洲方向的沉重压力。
最后，当今的时代与冷战时期已经有根本性的变化，大国之间利益相互交织，一方面进行激烈的战略博弈，另一方面又有合作与协调的空间，不会再出现过去两大军事阵营对抗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在所有问题上都要选边站队。俄罗斯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基本的出发点还是对本国在该地区乃至全球利益有利。俄罗斯清楚这一点，中国同样如此，这并不妨碍两国在双边和多边层次上开展密切合作，也是一种新型、正常大国关系的客观表现。而某些南海周边国家天真地以为域外国家会“无私”地保护自己，不惜螳臂当车，挑战别国的利益底线，最终的结果更像是玩火自焚。
（孙壮志，中国社会科学院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秘书长、研究员，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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