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肾盲女卖花自救】山西女孩郝烨宣年轻的身体如同战场,上千处针孔记录着她与病魔的殊死搏斗。过去的31年间,末梢神经炎、糖尿病、尿毒症、失明等病痛如同龙卷风般无情地碾压着她的青葱岁月,给她留下一段又一段充满疼痛的回忆。
扎针 皮肤扎针结痂变硬
结束透析,郝烨宣持续地头晕,常年插管的手臂麻木冰凉,在妈妈的搀扶下缓慢地向外移动,最终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休息。
出生31年来,郝烨宣一直与各种疾病纠缠,用自己的身体对抗着种种看不见的病毒,但每一次的抗争都以失败告终,疾病以更加凶恶的姿势反扑,给她造成更深的伤害。
“身上的病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郝烨宣的脸色发黄,几乎没有血色,谈起自己的病情,她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暖水袋,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黑暗,眉头紧锁。
诊断出糖尿病后,她开始每天注射胰岛素,“我从小就自己打,一天3次,有些针孔结了痂,打不进去就重新换地方打。”郝烨宣指着胳膊、下肢和腹部,衣服覆盖住的是经年累月留下的针孔,“有些地方使劲按都按不动,是硬的”。
她7岁那一年,父亲下岗,全靠母亲在学校门口摆摊卖杂货挣钱。她注射的是最便宜的牛胰岛素,“用最简单的注射器,针头扎下去特别疼”。
初中时,郝烨宣每半年就会请一次假去太原看病,上学期间几度休学治疗。
有一年,她得了末梢神经炎,身体如同在火中煎烤,皮肤像被针扎刀刺一般,“一开始害怕爸爸妈妈不让我上学,忍着没告诉他们,到后来彻底不能吃饭,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了才和他们说。”挨到冬天,她休学到太原看病,住院治疗4个多月。
身体稍有好转后,为节省开支,她又在父母的陪伴下回到家乡,“我疼得发疯,忍不住尖叫、大哭。爸爸妈妈整夜轮换着给我按摩双手双腿。”治疗的后期,她疼得睡不着觉,“只能把双脚泡在水盆里,一泡一整夜”。
此后,她又出现了低血压等病症,严重时甚至不能下地走路。“我喜欢学习,一直想考大学,找工作,挣钱养家。”郝烨宣说,然而,因为体弱多病,她热爱的校园生活终止于高二那一年。
致盲 错过治疗双眼失明
2008年,郝烨宣身体出现浮肿,腿肿得下不了地,“腿上的肉紧得按也按不动。像是灌了铅,重得提不起来。”到医院检查后得知,肾功能的各项指标已经接近正常指标上限,医生开了药,“其中有一个药要在屁股上打针,家人出门去筹钱,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打针。”
在出租屋里,她把床头柜搬到衣柜前面,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手足无措,“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针。站着,担心针扎在骨头上。趴着,害怕肌肉变薄,打针太疼。”最后,她只能坐在床头柜上,扭着身子,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消毒,“棉签刚一抹在扎针的地方,连带着整条腿都僵硬了。我心里害怕得要命,根本下不了手,60多根的棉签涂到最后只剩下2根了。”郝烨宣说,最后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把针管插进去,觉得一条腿都麻木了,“打完我担心扎到神经导致半身不遂,试着走了几步知道自己没瘸,才终于放心。”之后的十多针,都是她自己注射的。
2009年国庆,郝烨宣的身体再次出现水肿,伴随腰疼、疲劳、无力等症状,“走路的时候,觉得有人在拖着我。”国庆节后,她在山西省中医院确诊为糖尿病诱发的慢性肾衰,当时医生就建议我做透析,“做透析是个花钱的无底洞,我们没有这个经济条件,只能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再寻他法。”
2010年年底,她得了感冒,身体情况急转直下,“浑身疼,肺部感染,喘不上气来,只能整宿整宿地坐着。原本85斤左右的身体水肿到了140多斤。”她只得住进太原铁路医院。因为水肿引发心衰,郝烨宣失去意识长达6个小时,徘徊在生死边缘。
韦林爱说,那一次,她看着郝烨宣躺在病床上,怎么叫都不应,害怕孩子就这么离开自己,她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我叫她的名字,希望她睁开眼睛看看我。”
郝烨宣说,生病这么多年,对她打击最大的是失明。2013年,她眼前时时出现飞虫一样的东西,“我忍着不敢和家里人说,家里一直有外债,我不想给他们再增加负担。病痛如果有十分,我只想说一两分,能忍的我尽量自己忍。”
到了后期,她的眼睛疼得脑袋快要炸开,“恨不能拿个铁锹把头撬开。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双眼做了眼球冷冻手术”。
责编:刘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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