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生意人还是政治家?

2016-12-13 05:43:45来源:海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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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谜一样的男人”。

如果说他的胜选,让不少人看到了所谓“精英政治”、“政治正确”的溃退的话,那么从胜选到现在他的一系列言行举止(尤其是在推特和在接受访问时),则更多地开始让外界对其的判断举棋不定——

他的言行,究竟是一时兴起、随性而至,还是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究竟应该注意他的商人身份带来的不同特质,还是将其视为美国候任总统,开始研判其可能带来的美国内政外交政策的巨大变化?

就在人们捉摸不透的时候,特朗普又走了一步棋。此前的一步,是接听蔡英文的电话;最近这一步,则是在接受福克斯访谈时称,“完全理解一个中国政策,但不明白美为什么必须受’一个中国’政策束缚,除非美中就贸易、汇率、南海、朝鲜等其他议题达成协议”。

Inter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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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先解决第一个问题:特朗普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老谋深算?这个话题的起因,是接听蔡英文的那通“祝贺”其当选的电话。

当然不是一时兴起。事实上,无论是从他本人,还是从他身边的团队来看,美国对于台湾的政策,可能都是特朗普上任后的显著变化。

中国社科院美国所助理研究员、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特邀研究员刁大明就对侠客岛分析称,这是台湾对美持续不断、一以贯之的游说结果。比如,蔡英文之所以可以打通电话,是因为用14万美元游说了前堪萨斯州国会议员、1996年曾竞争过总统之位的鲍勃多尔;区区14万美元就达到这一效果,已经足见台湾在美之深耕程度。

同样,从今年竞选开始,共和党内“亲台”的声音就此起彼伏。特朗普的团队中,也不乏这样的右翼人士。

比如,大选期间,特朗普的重要幕僚Peter Navarro就曾访台,之后在《国家利益》上发布了《美国不可放弃台湾》的文章;特朗普的外交顾问、小布什政府时期美国驻联合国代表约翰·博尔顿则公开表示,美国可以逐步升级美台官方关系,直至重建外交关系;

同时,被特朗普任命为白宫幕僚长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Reince Priebus,也曾在去年十月到台,与蔡英文见了面。当时跟他一起去的是特朗普的顾问叶望辉(Stephen Yeats),此君则领衔了今年新版共和党党纲中国家安全部分的起草工作。

这份新版的共和党党纲,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创举”——将里根时代对台湾的“六点保证”写入了党纲:不设定对台军售的终止期限,不修改《与台湾关系法》,不事先与大陆磋商对台军售,不在两岸之间扮演调解人,不迫使台湾与大陆谈判,不正式承认大陆对台湾的主权。

在刁大明看来,这份党纲称得上“罕见”。一定程度上,新保守主义、亲台的理念,贯穿了整个共和党选举的始终;特朗普当选后,也有一些新保守主义的人迅速回流,向他身边靠拢。可以说,特朗普之前对于台湾的表态,无论是称蔡英文为“President”,还是在推特上连续不断地对此进行重申、反击,一方面暴露出他对整个美国外交此前所持立场的不熟悉,另外也显示出他被共和党和团队整体思想和气氛牵着走的态势。

从这样的整体脉络分析,特朗普的逻辑是明晰的、有意为之的,而决非“一时兴起”的任性之举。最近特朗普的话则更明确:在他眼中,美国所持的“一个中国”立场,不过是用来与中国“做交易”,迫使中国在诸如贸易、汇率、南海等问题上与之合作或作出让步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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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

特朗普究竟想做什么?

对待特朗普的言行,中国的态度称得上“克制”。打电话时,在抗议之余,将其定义为台湾方面搞的“小动作”;对于特朗普最近的表态,外交部发言人今天则表示,台湾是“中国的核心利益”,“坚持一个中国原则是发展中美关系的政治基础,如果这一基础受到干扰和破坏,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和两国重要领域合作就无从谈起”,“敦促美国新一届政府和领导人充分认识台湾问题的高度敏感性”。

低调的表态,是重申底线、以观其变的做法之一。特朗普是1952年艾森豪威尔将军担任总统之后,64年来唯一没有任何政府经验的总统;基于此,他可能会有比以往总统更长的“学习周期”。刁大明认为,一般候任总统上台后,需要有半年左右时间来适应华府生态、学习和了解美国政策传统及走向,特朗普则可能更长。

在此之前,对于亚太战略,他不一定有清晰表达。虽然他现在不断叫嚣放弃盟友、美国优先等,但由于两党目前在亚太战略上趋同度很高,因此有可能到明年下半年APEC前后,才会有较为清晰的亚太战略阐述。尽管“平衡”、“重返亚太”的名字可能会变,但将中国视为主要竞争对手、遏制中国的战略趋势不会变化。

这一点,从他最近的一系列做法中就有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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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

台湾《新新闻》周刊总主笔顾尔德在FT撰文指出,从现在特朗普阵营的外交战略(言行、人选)看,似乎正在朝向“攻击性现实主义”方向前进——用这一思想代表人物约翰·米尔斯海默的说法来讲,过去自由主义霸权思想下,美国到处去推翻集权政府、建立民主政权,结果多失败;如今美国要尊重各主权国家,不要试图去推动各国内部的社会改造。米尔斯海默认为,美国应该和俄罗斯建立较和缓的关系,而重点放在东亚防堵中国崛起。

看上去,米尔斯海默的思想对特朗普是有影响的。胜选之后,特朗普没有优先给欧洲盟友打电话,而是打给了准备部署萨德的韩国;第一个接见的外国首脑,是安倍;其团队定下的第一个邀请访美的在野党领袖,是洪秀柱。同时,他的电话打给了巴基斯坦、菲律宾、阿富汗、新加坡;然后,是他频频向俄罗斯示好,不仅向普京示好,甚至表示可以在叙利亚、乌克兰等问题上与俄罗斯达成共识。

如果把上面提到的国家和地区在地图上一一进行标注,就不免看出其地理上对中国形成的包围态势。也难怪有网友感慨,如果这一切都按照特朗普的设想进行,中国面临的地缘政治形势将有可能重演上世纪60年代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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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碍

不过,特朗普面前也不是没有障碍。

比如“联俄抗华”,有分析者就指出。就很难是在冷战中拉拢中国的翻版。时至今日,中俄之间的经贸互补程度,要比美俄强得多;中俄之间的战略冲突,也不如当年中苏般彻底。同样,美国拉拢俄罗斯,也面临着失去欧洲盟友的风险;

又如他政策中的矛盾点。刁大明认为,一方面,在竞选中,他的语言会把美国经济的困境向外归因,中国就成了最大的替罪羊;但这一竞选逻辑则很难成为实际政治操作的逻辑。即使是他要向美国中西部“锈铁地带”的几个州兑现承诺,如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更新基础设施等,但要搞好美国国内经济,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则也是必须的。

因此,中美在贸易差额、汇率、知识产权、贸易保护、政府采购等问题上产生摩擦是容易预期的,但这些摩擦不一定会以全面“贸易战”的局面呈现——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光荣地搞起贸易孤立主义的难度已非数十年前程度可以比拟。同样,一旦特朗普真的搞起孤立主义,除去经济上面临的困境之外,美国也同样会失去过去三十年在全球扛起的自由贸易旗手的地位——与这一趋势一同进行的,是美国“捆绑发售”的“民主帝国主义”。

毫无疑问,特朗普的上台,无论他任命什么样的人选、出台什么样的政策,都是为捍卫美国利益进行的。只不过,当今美国财政的困难(有幕僚建议其发行50-100年期的国债)、产业的外流(使特朗普警告离开美国的公司将课以重税)、国内普通民众的获得感下降(胜选的基本盘)、在全球的战略性收缩,恐怕也将降低其在“交易”场合的底气,手中的筹码也会降价,影响其套路可能收到的成效。

更重要的是,在许多问题上——尤其是在涉及中国底线的问题上,中国根本没有意愿与其进行交易。(文/公子无忌 文源:侠客岛)

责编:总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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