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杜重远他原来是我在日本认识他的,他是那个时候日本留学生,东北留学生他是一个副会长,这个人我很想念他。
杜毅(杜重远之女):那他们俩都是同乡嘛,后来就到东北,我爸爸回来以后就为了那个实业救国,这个实业救国这个想法张学良特别赏识,所以他要办,他白手起家办了一个肇新窑业公司那个大的资产,张学良资助很多,现在那个股份还留给他呢。
解说:救水济灾,植树造林,发展教育,张学良成立了汉卿教育基金会,资助中小学及社会教育,并派高材生出国深造。
男:我在哈尔滨工大毕业,都是汉公的功劳,给我奖学金,叫我生活,九·一八都断掉,家里都没钱。
解说:东北大学更是声誉斐然,为全国第一流学府。
宁恩承:在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就是我在那儿做代理校长的时候,那时有三千多人,三千二百个人,三百多个教授和助教,在现在人比较是很少了,现在东北大学改了今年(1993)改了,它有一万三千人。那三千人不过在当时啊,是很大的了。因为你一个,说一个例子,南开大学,说南开大学,我本人是南开大学在那儿毕业的,和周恩来同时,周恩来是第一班,我是第三班,南开大学也叫大学,都算起来吧,只有二百人。你就可以知道二百人和这个三千人相比例之大。它东北大学所以突飞猛进来得快了,它主要还是钱,这个是不得不归功于张学良,还得归功一起手是张老帅,他们很有眼光,他拿钱办的这个东北大学。我们在那时候,我经手的时候我们那是全国经费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年有一百六十万,在清华只有七十万。
张学良:这奉天的省主席叫王永江,这个人与奉天政治上有很大的关系。东北大学是他创办的,那么我父亲去世了,我负责任的时候呢,我父亲留下的遗产我拿出大部分来,我要办教育,办教育我想办一个大学,自己想办一个大学。那么后来东北大学听见这个事他说你那样,我们东北大学也很需要钱,你把钱捐给我们把东北大学好好扩充,好不好,你何必再另办一个,另起炉灶,东北大学要请我当校长,那么我这个校长也就那么回事,那么我就把这个钱几千万,三千万块钱捐给东北大学了。
宁恩承:我们那个普通的那个教授给三百六十块钱,那个时候啊清华最高的是给三百块钱,这个东北大学发展之快,教授之好,中国人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了,所以北京这个出名教授啊都到,出关来。
解说:1929年日本记者曾如此问张学良,是否以东三省为东三省人的东三省做为施政方针,张学良回答说,只有贯彻以中国为中国人之中国的方针。那一年东北易帜,中国统一,在这个中国人的方针下东北加紧建设,办教育,倡体育,吸引了很多关内的人才。
高梓(时任东北大学讲师):到东北去完全因为家庭的关系,就是因为那个郝(更生)先生受张学良他的聘请,到东北大学办体育系,那我就辞退这个女高师,那个时候已经叫做女子文理学院了,就是女高师就改变的名称当中的一个,这样子我也就,那个时候还是两边兼的,两边跑,有的时候是在北平,有的时候就到东北,大概那个时候是民国20年左右。
男:您见过张学良没有?
高梓:很熟了,因为他常常到东北大学来打网球,那郝(更生)先生常常跟他一块打网球。
张捷迁(东北大学校长):东北大学,张老先生拿出来多百万的钱建设校舍,汉卿南楼,汉卿北楼,建设体育场,发展体育,中国体育开始来注意,来提倡的实在应该归功于张学良先生。
解说:东北大学修建了一个马蹄形的体育场,举办了华北运动会。这个体育场现在在沈阳的体育学院里面,张学良还资助了东北大学学生刘长春去参加柏林奥运。
高梓:刘长春呢,飞毛腿啊,也是东北大学的一个学生。
男:由郝(更生)先生带他去。
高梓:对了,就是一个人带了一个。1931年啊是第一次参加奥运,他一个人,一个人我们想,因为只有这一个人还靠近100公尺他那个时候11秒多一点,不到12秒,只有他一个人还可能有希望参加到决赛的机会,结果在预赛里头以两公尺之差就被刷下来了。
男:您在德国看德国人的这个精神,看德国人的教育,对您后来办教育有没有什么影响。
高梓:有很大的影响,因为我在那里啊,我是体育考察团的副团长,那我们除了参观世运会以外呢,我们还参观它们的这个体育,还参观欧洲其他的国家的体育的设施、情形,所以我就觉得它们的体育普及到民间,一到礼拜六礼拜天你看到外面的公共体育场,这些运动场都是人满为患的。有一个德国人,招呼我们这个代表团,Howard他的名字叫Howard,后来就认说是我们的cousin(侄子),不是也翻成郝吗,Howard,那个孩子是第一次大战以后的一个青年,所以很瘦瘦的,不是很高大壮实的。他始终呢,跟随这个代表团这个都是多少年难逢的一个世运会,从来不去偷偷看一次,永远陪着这个代表团百分之百地负责任。就是我们在随时随地看到德国的整齐清洁,那个少年团出来,演示拿着铲刀,拿着那个铲子,大的铲子,那种精神,看他们有些地方都知道风雨要来的那个情形,晓得大战可能很快要发生。
解说:世界各国都在追求富国强兵,德、日、意实行法西斯,中国实行训政,党化教育进入东北。
宁恩承:因为那个时候呢,张学良也南北合作了,有三民主义,我最困难的就是,我最头痛我是代理校长啦,就找三民主义先生。什么人来教啊,东找西找,我现在不大记得这个名字。党部派一个人来,有学生拿他开玩笑,瞧不起他,同时他那个党里,实际上三民主义这个思想根本就是孙中山当年的革命演说,当做革命演说是可以,你当做政治哲学去念实在是不通的,可那时候谁都不能说它不通啊,学生不管,学生就问他,中间就是其中有一句,孙中山三民主义,民权、民族、民生,他说最要紧的是民生,但是他演说中间有这么一句话,他说民生主义就是共产主义。现在台湾不大说这个了,其实真有这个话。那么既然你是民生主义,就是共产主义,那实行共产主义就是实行民生主义呀,这不是学生的逻辑很对呀,那这个教员他就张嘴结舌,他没法说,这是其中之一个。其余类似的多了,因为他这个教员他根本他没有训练,他不是像普通教授上过学过,这都没有的,他根本他不行。好在那个时候没有几年,我在当时只有一年半,以后就九·一八事变了,也就不讲这些事了,拉倒了。
解说:日本人的侵略可不是开玩笑了,东北一切的建设努力追分赶秒就是为了追求中国的独立自主,这就与想独占东北的日本利益相矛盾。
郭冠英:在我访问张学良的时候,有两段话使得他不太高兴,其实我是激他的,我问他,东北那么大,日本人叫你独立,你为何不独立呢?他说,我是中国人,我为什么要独立啊,我独立不就跟日本人去啦,你是中国人呢,你为什么要独立呢。那我又问,你们东北人是不是很想抗日,他就说,你问这句话就证明你不懂我们东北,你不知道我们受日本迫害之深啊,我们都要抗日,不是很想,而是我们必须抗日。《世纪行过》,将来我们还要讲张学良与蒋介石如何骨肉仇雠。
责编:贾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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