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快报》周刊网站5月9日刊发题为《出行、人口密度、接触距离……新冠疫情后的城市会是什么样？》的文章，作者系瓦朗坦·埃基克，文章认为，新冠肺炎疫情给城市生活带来了新的思考方式。内容编译如下：
如何出行？如何鼓励保持接触距离？如何让城市变得舒适？新冠肺炎疫情给城市生活带来了新的思考方式。
应对“空间变奢侈品”问题
在这场卫生危机过后，我们该如何设计城市生活？城市设计师、建筑师、开发商和议员们很快就关注到了这一话题。“我们看到，在新冠肺炎危机期间，随着空间变成了奢侈品这种观念的出现，城市的密集性即人口密度引发了争议。”法国克莱蒙—费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让-巴蒂斯特·马里评论道。
此次因传染病危机而强行要求的保持接触距离、正在逐步解除的全国性长期禁足，凸显出一座城市因密度过大表现出来的脆弱性。在巴黎，每平方公里有2万多人，解封面临着一个核心问题：如何在不引发第二波疫情的情况下组织居民的出行？
法国几乎各个地方都在为解封做准备——规划新的自行车道，拓宽某些人行道，加大对“战术性城市规划”的投资——通过控制接触距离来应对这场卫生危机。这些创举勾勒出了后新冠疫情时代的城市轮廓。
“可以确定的是，未来公共交通还是必要的，”法国环境与能源管理署的交通出行工程师马蒂厄·沙西涅断言，“所以鼓励骑车出行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样能够为那些只能乘公共交通工具出行的人多腾出空间。”
人们更多探讨“去出行化”
此次危机的另一个体现便是出行的停滞。封城迫使众多法国人远程办公。各地的公司都要去适应并加速推行远程办公模式，疫情深刻改变了办公习惯。“经济学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城市人口密集有利于交流，而交流越多经济运行得就越好。”法国雷恩第二大学城市规划学教授居伊·波代勒强调说。“由于新冠病毒，已经有人意识到一周去一次办公室就够了，而且工作同样能完成好。我们发现，聚集对经济来说未必就一定有利……这是一个新发现。”
远程办公在解封中仍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在避免巴黎地区出现交通堵塞和乘客大量回归私家车出行方面。“交通运输的未来应当从出行方式和‘去出行化’两个方向去构想，后者是指尽量减少出行。”巴黎市政府交通运输部门副主任克里斯托夫·奈多夫斯基解释说，“只有通过大范围采用远程办公，才能抵消掉人们对公共交通不信任带来的打击。远程办公应当会比过去更为广泛，况且这与员工的愿望一致。”
强制封城的措施同样大大改变了人们对于城市和城市生活质量的看法。一套位于城中心的公寓，面积虽小却便于参与城市生活，有利于进行社交活动，但是当商铺、酒吧、餐厅都关门的时候，它就变得没那么吸引人了。新冠病毒会否通过让居民足不出户、主要在大都市蔓延而扼杀密集型城市的概念呢？
临时措施或将延用下去
波代勒认为：“存在一种关于‘全球大都市’的神话，这一神话中有一部分会被这次的流行病打破。”奈多夫斯基也承认：“人们憧憬着另一种城市，此次危机恰好戳到了人们的痛处。这驱使我们反思城市人口聚集的问题，考虑如何稳定巴黎大区的人口，以及减少人们的出行。”
大都市的这种“脆弱性”是关于“后疫情世界”思考的一部分。此次流行病过后，大城市要如何应对以后的其他危机，特别是环境危机？让-巴蒂斯特·马里分析称：“我们面对着一个越来越不确定的世界，它拥有很多反复上演的、系统性的危机。因此，进行城市规划时要考虑危机状态成为了一个准则。”
拓宽人行道和临时自行车道，甚至封锁某些路段并将其开辟作咖啡馆室外平台，以保证人们有足够大的接触距离，这些规划都是未来能够长期固定下来的试验思路。“所有这些临时做法都可能延用下去。关于城市规划的短暂念头其实是一种行动方式：我们其实是在借‘短暂’的名义提出长期策略。”让-巴蒂斯特·马里强调说。
城市规划应适应未来危机
在这种背景下，城市环境的设计要在适应性设施的建造方面表现得更为灵活，以便应对会长期存在的危机（如污染高峰和酷暑）以及突发危机（如流行病的季节性暴发）。
“根本问题在于人们向往的密集型城市是什么样的。”马蒂厄·沙西涅解释说，“风险在于，我们放弃了密集型城市，而它却因为有利于缩短出行路途和使用公共交通而对环境大有益处。密集型城市最突出的缺点之一就是留给行人的空间不足、绿化面积不够。但是空间就摆在那里——汽车占用的空间。”他主张“空间的再平衡”。正如克里斯托夫·奈多夫斯基提醒的那样，在巴黎，汽车占用了一半的公共空间，但它在城市居民出行方式中的占比仅为13%。
对于城市居民而言，封城的结束可能还意味着回归到噪音与污染之中，人们无法再感受到那个能听到鸟鸣、“平静下来的”城市。“（封城期间）久违的良好空气质量和生态多样性，促使我们重新思考自己在公共空间里的生活方式。保持接触距离而非社交距离，这为城市的重新规划打开了许多视角。”克里斯托夫·奈多夫斯基强调说。说不定未来城市中的人们其实并不会乘坐会飞的汽车，而是走路或者骑车出行呢？甚至连政府似乎都接受了这一设想，已在封城期间推进其“自行车计划”了。
责编：吴正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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