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明：比越南改革，中國不必妄自菲薄

昨天，一條“越南立法要高官公開個人財產”的新聞在互聯網上掀起小小的波瀾，認為越南改革走在中國前面的不乏其人。越南改革取得進步有目共睹，但中越改革開放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妄自菲薄是沒有道理的。

上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中期，亞洲兩個共產黨長期執政的國家中國、越南先后開始各自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中國和越南都取得了輝煌的成績。中國的成就早已舉世矚目。越南通過改革成為東南亞地區發展最快的國家。近10年來筆者多次到越南，親眼目睹了越南的變化，親身了解了越南改革開放帶來的社會進步，也認識到了存在的問題。對越南改革，筆者有如下認識：

其一，越南注重學習中國的改革經驗，促進自身的改革發展。以干部培養為例，筆者不止一次聽到越南的專家學者和領導干部，對中共培養黨的領導干部的做法贊不絕口。越南除了經常組織從中央到地方干部部門的人員到中國取經外，每當中國出台有關干部方面的政策時，越南很快就組織人員翻譯，然后認真研究，根據越南實際，借鑒其中的一些做法。由於借鑒中國的成功經驗，越南避免了不必要的折騰，也促成了改革的深化。越南對中國改革經驗的學習是真心的。

其二，越南對共產黨的堅定信念和對社會主義道路的堅持，超乎想象。有一次筆者參加有中越兩國學者參加的研討會，當一名中方學者發言談他對越南政治體制改革的看法后，越共中央黨校一名資深專家立即回應說，越南沒有政治改革的說法，因為越南共產黨走的道路、實行的路線和方向都是正確的，政治制度也符合越南國情，不需要對政治進行改革，要改革的只是行政體制。他說的話，盡管使在場的人大感詫異，事實証明並非是假話。

漫步越南首都河內和其他城市，懸挂在大街上的越共黨旗格外醒目。主要街道上，寫有贊揚越共和認真貫徹執行越共提出的任務之類的政治性標語口號的紅色布標令人印象深刻。對越共是否進行政治改革，如果到越南看看，也許會有另一番感觸。

其三，越南民主化有較大發展，但並非無度。這些年，越南的民主化進程在不斷擴大，例如，越南的國會代表選舉已經實行了直選﹔國會代表可以對包括總理在內的各部門官員提出質詢，電視對國會開會實況進行直播等等。這些都反映出越共的黨內民主大大前進了一步。不過，外界流傳的越共總書記也實行差額選舉，在去年召開的越共十一大上，並沒有這一幕出現。

另一方面，越南在擴大民主進程的同時，並不容忍借民主之機進行反政府宣傳。近年來越南加大打擊利用互聯網進行反對黨和政府活動。今年9月，越南總理發布打擊反政府網站的政令，對涉案的個人和組織採取行動。像中國互聯網上盛行的那種批判體制的聲音，抹黑開國元勛的論調，在越南幾乎不可容忍。

其四，越南的改革面對諸多問題，困難重重。2008年以來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和自身的問題，越南經濟滑坡，通貨膨脹率居高不下，貿易逆差增大，人民實際收入減少，國有企業業績下降，不良壞賬增加。越南經濟至今沒有渡過難關。

中越兩國國情不同，雙方改革的背景、條件、基礎都不同，越南能做到的，中國未必可行﹔中國的一些經驗，越南也學不會。就改革的效果和產生的影響看，中越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並沒有多少可比性。30多年的改革使中國積累了豐富經驗，正如中共十八大報告所指出，我們在成績面前“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作為一個有影響的發展中大國，中國就應該抱這樣的態度。(作者是雲南省東南亞南亞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