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農民工和嫌臟的老太都應補課

公共空間中每個人都需要互相尊重。農民工要乘車是個人基本權利，城市老太無權干涉。但學會適應公共空間的規則，也是“農民工”融入城市的必需一課。

“你穿得這麼臟，就不應該坐公交車，應該自己走路回家！”12月28日，重慶825路公交車上，一名老太呵斥身旁風塵仆仆的農民工，指責其影響市容。當時車上的其他乘客無不對這名老太的話感到憤怒，“真正影響市容的是這名老太！”（12月30日《重慶商報》）

其實此前類似的新聞已有很多，譬如農民工因衣服臟而被公交車拒載、農民工在公交車上碰到他人被暴打等等。這些新聞無一不引起熱議。“老太呵斥農民工”爭議的焦點在於，對於農民工來說，雖然他身上臟，但其乘坐公交車的正當權益不能被任何人剝奪。但對於老太來說，她希望有一個舒適的公共空間，也是正當的訴求。

當這兩種權益起沖突時，需要反省的並非一方。在公共場合中，每個人都應該講公共道德，更應該互相尊重。公德既要求個人應保持干淨整潔不影響他人，也要求面對一些場景個人應有寬容之心。

對於城市居民來說，在公共空間保持整潔干淨是基本要求，農民工穿著一身滿是涂料的臟衣服上公交車，對他人來說確實會造成不適感。但是，老太也應該考慮到，這位農民工並非故意穿著一身臟衣服上車。從新聞來看，這個農民工其實很有自覺，知道自己的衣服臟，所以最終決定坐椅子時也隻坐了半邊身子。

對於為城市建設作出貢獻的勞動者，理應給予最起碼的尊重，而不是惡語相向。更何況，農民工要乘車是個人基本權利，誰能干涉？

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老太雖然言辭不當，但有她這樣想法的絕非一人，從屢屢發生的類似沖突事件可見一斑。這也提醒包括“農民工”在內的每一個人，學會適應公共空間的規則也是融入城市的必需一課。

新聞中可以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農民工稱，盡量會在人少的地方站著，“我們從事了這樣的工作，衣服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別人故意躲閃也很正常，我們都習慣了。”“習慣了”，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不論是城市人的嫌棄，還是農民工的自慚形穢，都不能成為“習慣”。

在美國、日本等一些國家，從事體力勞動的一些勞動者並沒有打上“身上很臟”這樣的標簽，這也和個人意識有關。很多人都深知，在公共場所保持整潔是尊重他人的表現，同樣他們也會獲得別人的尊重。

要改變“農民工身上臟”這種大眾印象，或許還需要他們自己作出一些努力。譬如粉刷牆壁時穿上工作服，出行時將工作服換下。這既是自尊自愛的表現，也是尊重他人的開始。

而面對從事著各種臟累活的農民工，城市人需要有更多的包容，接納他們慢慢融入這個城市，而不是讓其“走路回家”。既然人人都希望公共空間有公德，那麼你要做的首先是自己遵守公德，而不是以破壞公德的方式來索求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