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法律沒有現身於輿論場並給人們以信任的時候,偏激的主張便會成為主流,洶涌的民意便會如脫?的野馬失去理性。對朱令案的關注需要冷靜下來,需要回歸法律的軌道,而讓輿情理性的鑰匙掌握在官方和法律手上。 |
網上網下,朱令案持續發酵,已經形成一種對官方和法律極不利的輿情,到白宮簽名請願更將政府推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19年前未有結論的疑案,因為沸沸揚揚的復旦投毒案被重新提上輿論關注議程,更因為新媒體的力量,逼迫著遺忘了當年那場悲劇的公眾和官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無頭案。
一個前途無量的清華才女,因為鉈中毒而命運陡轉終身殘疾,卻一直未找到凶手。媒體報道了朱令的近況:生活不能自理,父母艱難照顧著她,這種悲情更加劇著公眾對“凶手為何一直逍遙法外”的憤怒。
因為此案年代久遠,加上各種信息的不透明,今天看慣了各種“權貴操縱法律讓有背景的凶手逍遙法外”司法腐敗的公眾,帶著這樣的情緒想象著當年朱令案的真相。當公眾站在朱令一邊帶著這種強烈的受害者情緒時,自然是群情激憤民意洶涌。無法回避,這種超常發酵並洶涌的輿情,對官方的公信和法律的權威極不利。
很多理性的旁觀者看到了這種洶涌輿情后的種種非正義,對輿情之下的“正義火氣”充滿了憂慮。比如,那種“言之鑿鑿地確定誰就是凶手”並集體實施網絡人肉、圍剿、通緝、驅逐,就充滿了暴戾的輿論審判思維。一位專欄作家說,我贊同向警方施壓,爭取重啟此案。但要有破不了案的心理准備。憤怒需要發泄,這時,要特別警惕傷害。
可惜這種理性的聲音在一片激昂的正義火氣中,沒有人聽得進去,腦海裡已經想象出一個朱令案真相的網眾,拒絕任何不符合其想象和情緒的聲音。這種情緒並不只是指向朱令案這一個案,所有的對司法不公和腐敗累積的情緒,都借著朱令案發泄出來了。這是一種互聯網事件上的共性,諸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情緒的發泄高於對個案正義的關注,復雜的民意在一影響性訴訟中形成合流,並在短時間中超常發酵成網絡群體性事件,以多數聲音的倒逼向官方施壓。
官方當然是反感這種輿情發酵的,一再呼吁公眾冷靜和理性,但這恰恰是官方反應遲鈍、相關部門習慣性失語和法律的缺席造成的。
雖然事隔19年了,但警方仍有責任站出來向公眾解釋當年偵辦此案的過程和判斷,法院仍有責任回應當年是基於何種証據作出那個結論,相關部門也有義務對一些焦點問題,比如牽涉到的相關者身份進行澄清,還有必要解釋在重啟案件調查和審理上的問題。
新媒體時代,官方不能有任何懈怠和輕視,即使有些質疑聽起來不太講理,但即使面對一個荒唐的質疑,也有必要站出來回應。何況輿論很多對朱令案的追問是合理的懷疑和正當的追問。
輿論的形成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哪一方越能站出來說話,就越可能形成站在哪一方的輿情。缺席必然挨罵,失語必然遭批,無法苛求公眾都用法律思維去思考這一案件,當法律沒有現身於輿論場並給人們以信任的時候,偏激的主張便會成為主流,洶涌的民意便會如脫?的野馬失去理性。對朱令案的關注需要冷靜下來,需要回歸法律的軌道,而讓輿情理性的鑰匙掌握在官方和法律手上。(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