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上午，引發持續關注的李某某等人強奸案在北京市海澱區法院一審宣判，法院以強奸罪分別判處被告人李某某有期徒刑10年，判處王某等4人12年至3年（緩刑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相信正義，相信法律。從判決來看，判斷還是比較中正獨立的，結果也比較公允客觀。違背受害女性的主觀意願強行發生性行為，其性質就是強奸無疑。被害人的“身份”沒有影響到法庭對案件定性，各種身份、說辭和詭辯似乎也沒有影響到法律的定罪方向，這種冷靜和理性，難能可貴。

該案件的微妙之處，並不在於案情有多麼的千頭萬緒。其真正復雜之處，在於各種社會情緒的潮涌和宣泄，在於面對輿論的聒噪和喧囂，尋找正義的路徑是否准確。一直以來，這場本該由法律來主持的正義，參與的各方，卻熱衷於庭外的抗辯和交鋒。整體來看，本應唱主角的法律，在這場以正義和公平為名的輿論纏斗中，倒顯得有些落寞。

縱觀這場輿論爭戰，似乎人人都高舉著正義與愛的聖旗，卻為各自想當然的理由爭得面紅耳赤。當判決結果宣布后，各方輿論才發現，真正能夠為無辜與正義主持公道的，隻有法律。太多的矯飾，太多的義憤填膺，當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這場“正義戰”的導演時，正義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法治實現的軌道。

沒有建立在普遍法律信仰的社會，難以成為成熟的法治社會。無論是律師、媒體，或是李某某的明星母親，他們對公平的訴求和正義的吶喊，總是演繹得那麼歇斯底裡。辯護律師造出的各種聲勢、鬧出的各種風波﹔李某某母親的上訪戲碼、追責謠言的借勢﹔一些輿論對李某某背景的挖掘、身世的懷疑……嘈雜中，案件本身成為沒有中心，卻遍地是主角的“全民連續劇”，很是令人擔心，法律能否在這種喧囂和聒噪中保持清醒而做出公正裁判。

如今，一審宣判，是否意味著這場熱鬧的演繹就要劇終？也許，通過這個“審判季”，人們可以從聒噪的迷失中清醒過來，反思法治理性之於社會正義的意義。判決結果出來之后，李某某的律師認為判罰不公，稱其家人將提起上訴。這是否意味著，李某某案的喧嘩演繹還會有第二季，還將持續演下去？

回望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輿論聲場，令人有些迷茫和無措。所幸，法律能夠在嘈雜中做出自己獨立的判斷，冷靜地去維系社會正義。李某某等5人強奸案至此並未完全結束，無論哪方覺得正義預期未能達成，都應該摒棄之前的那種浮躁和意氣，循著法治程序正義的道路去尋找答案。

在實現法治正義的道路上，總會伴隨著各種嘈雜聲音和隱性力量的干預，我們願意相信法律的理性和中正，但也擔心法治的軌道會因為這些因素發生偏離。無論是夏俊峰的死刑，還是李某某的十年徒刑，如果各方不能抱持敬畏法律的態度去對待，真相就難以從輿論構筑的“羅生門”裡突圍，而類似的輿論纏斗，也將永無止息。

（時言平，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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