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宗明：兒童性侵案頻仍，“補牢”愈顯緊迫

9月24日，教育部、公安部、共青團中央、全國婦聯四部門發布《做好預防少年兒童遭受性侵工作意見》，提出“六位一體”保護中小學生的工作機制。意見要求，所有女生宿舍實行封閉式管理，女生成績突然下滑精神恍惚需重點關注，同時，加強教師心理輔導。

護犢憐幼，是人之本性。可對兒童的性侵害，卻逾越了人性底線。而案發校園，則更讓人難以接受，畢竟師生之間，有著對應的角色關聯。然而，“摧花”惡行卻撕裂了二者溫潤的感情臍帶，不僅是對“為人師表”的反諷，更沖擊了校園的“淨土生態”。

在此語境下，將防性侵提上議程，極有必要。四部門聯合發布《意見》，無疑是針對校園時有發生的性侵案展開的政策性“補漏”。

在《意見》中，“兒童保護”體現在多管齊下的政策設計中。比如說，增強預防性侵犯教育，定期開展隱患摸底排查，女生宿舍封閉管理，加強對教師資質審查，建立性侵案及時上報制度等。它兼顧前置性防范和事后追查，身體守護與心理呵護並重，既有價值導引，也不乏實用性。

事實上，今年6月，河北石家庄就曾在全市范圍內開展“護苗行動”，規定女生宿舍全封閉式管理，男教師約見女生，須有多人在場等。與之相比，《意見》跳出單維度舉措，立足於多方位防范，也更具統攝性。

而輿論解讀，多聚焦在“女生宿舍封閉式管理”的“亮點”上。有些人認為，封閉策略只是“物理隔離”，未必見效，還可能方便“狼來圈羊”。更何況，女生宿舍未必是“危險區”，相較而言，辦公室、KTV等地案發幾率更高。

如此說法恐怕立錯了靶子，女生宿舍封閉式管理，不等於“閉門防狼”，卻是旨在多筑起一道防火牆。在亂象紛呈的當下，它有著極強的現實指向性。劃線式隔離，比留下盲區要好。再者，它並非孤立舉措，而是防性侵鏈條上的一環。給教師戴上“緊箍咒”，也無關有罪推定——在兒童保護上，須多些敏感度，在未卜的風險前，不憚於做“最壞的打算”。

當然，“挑刺”只是履責監督的呈現形式。不少聲音當被重視：雖說在被曝光的性侵案中，性侵對象幾乎都是女生，可揆諸現實，男生也應在被保護之列。預防教師性侵很重要，但善政還須“著地”，如何保証政策被不打折扣地踐行，避免執行疏漏，是個問題。

就遏制校園性侵害而言，《意見》固然慰藉人心，但不少現實命題也亟須思考：

一者，兒童的性教育何時補全？要知道，他們的性蒙昧或性羞恥，也是性侵頻發的因子。盡管《意見》中提及，要增強其預防性侵犯意識，但這只是性教育“大樹”上的枝丫。隻有填補性知識上的“空白”，才能提升其自我防范能力。

二者，怎麼消除受害兒童的維權“路障”？有些幼童受侵害后，家長或是慮及其聲名，或因訟累之苦、維權成本畸高，隻能選擇與施害者和解。性侵案動輒以“私了”方式終結，也加劇了作奸者的犯科膽量。

再者，校園性侵案十分惡劣，也會激起民憤，可最終定罪量刑卻與其惡性程度不匹配。性侵幼童，究竟該定為猥褻兒童罪，還是強奸罪，迄今仍存爭議。它有必要在法治框架下得以梳理，以改變違法成本低的局面。

兒童保護，當構筑起縝密的制衡網絡，讓其免於毒手侵襲。而今，亡羊頻仍，補牢愈顯緊迫，也隻有人文常識與細節踐履的無縫銜接，才能支撐起對性侵惡行“零容忍”的法治氛圍。

（佘宗明，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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