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軼玫：投毒“玩笑”投射出了什麼？

在清華朱令因鉈中毒18年后的4月1日清晨，又一起高校“投毒”案發生。案件的主角是復旦大學的高材生林森浩。他投毒謀害室友黃洋的動機令人不可思議，在11月27日的庭審上，他辯解投毒動機時說，自己和黃洋並無嚴重沖突，隻不過為了在愚人節整他而已。

林是一個游戲高手，與同室的另一人X君常玩“狼人游戲”，兩人都很聰明，玩起這款有殺人情節的多人游戲得心應手。林始終強調投毒是“愚人節的玩笑”，而且“朱令案始終未破”讓自己心存僥幸，殺人理由如此輕淺，完全與深仇大恨無關。

由此看來，復旦投毒案在某一個側面投射出，由於教育缺失以及網絡使用的失范，導致在青年一代中存在著“輕視生命、游戲人生”的狀態。

互聯網上的游戲為人們提供了扮演另外角色的可能，而扮演多種不同角色將使人們形成不同的性格，如果這些性格之間差異很大，將會給其帶來長期的心理問題。在虛擬世界裡習慣了“打打殺殺”，見多了“死死生生”，人格中就容易留下一個烙印：“生命是可以被用來游戲的，我們不必為生命負責”。這種對生命缺乏尊重以及不負責的態度，由於現實中教育的缺失，特別是心理教育的缺失，使之不但沒有被校正，反而被放大和強化。

媒體曾報道一名沉迷網游不能自拔的13歲男孩選擇跳樓自殺，用的是“設計好的標准的飛天姿勢”，而且帶著笑臉，毫無痛苦。令人驚奇的是，他的4頁遺書全都寫給了游戲中的虛擬人物。而一名18歲與一名16歲的網友，為了弄到游戲經費，將一對81歲高齡的夫婦砍死。據兩人事后交代，他們的殺人動機來自網絡游戲，他們以為這是在“打怪”。

由於網絡游戲的出現，現實中一些自閉、內向的人可以在虛擬世界將現實中被隱藏的那部分人格釋放出來，通過“打怪”、“升級”等獲得他人認可與自我滿足。而這種自我滿足和自我實現感又常常會帶回到現實中。因此，在實際生活中，他們也往往會失去對生命的尊重。兩種世界在他們頭腦中的重合，使得這些人會做出危害自身與他人的行為而不自知，以為這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

然而，有多少生命可以這樣“被游戲”？逝者的鮮血警醒我們：關注心理失范，補齊教育短板，是當代社會刻不容緩的命題。

（欒軼玫，中央電台網絡發展部主任，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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