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平：方舟子的較真為何讓人難懂

在互聯網上，方舟子是最會來事兒的人，幾乎沒有之一。去年春節前后，“方韓大戰”硝煙彌漫，甚是激烈﹔今年春節前，“方崔大戰”又拉開陣勢，口水互噴、對簿公堂……一樣的戲碼，一樣的套路，讓觀戰的民眾都產生了審美疲勞。

當“實話實說”的主持人，碰到“一根筋”的“打假斗士”，這場對戰會延續到何時，誰都不知道。無休止地糾纏下去，最終的結局，也許真相未能大白，倒是抖落了一地雞毛。事情不了了之，對於圍觀群眾而言，不過是又看了一場無聊的“二人轉”。

熟悉方舟子論辯套路的人，恐怕都難以理解：方舟子此般趨近於瘋狂，甚至不可理喻的偏執，到底是為了什麼？面對“不可理喻”的罵聲，方舟子在媒體上發表了一篇大義凜然的《我的較真你不懂》，為自己的“較真”做辯解。文章所表達的，與其此前自我標榜的，並沒有太大區別，無非是中國傳統文化“太中庸”，缺乏專業精神，他的性格與之格格不入。

較真的性格和專業的精神，我是認同甚至敬佩的。即便是自身不完美的人，也有資格指出別人的瑕疵，前提是正視這些不完美，做個正直的人。然而，方舟子將自己的質疑、較真標榜為專業精神，那麼公眾對其及其夫人學術造假死磕到底的追問、崔永元關於其受資助推廣轉基因的質疑，難道就不是專業精神嗎？一個自稱愛較真的人，面對自己遭遇的質疑時，卻閃爍其詞、避重就輕，抬出名譽的擋箭牌，這讓人看到的不是專業精神，而是人格分裂。

你方舟子眼裡容不得沙子，自己卻成了公共輿論眼裡的沙子，如此矛盾之下，這樣的較真，還真是讓人難懂。世界渴望真相，渴望每個疑問背后的答案。方舟子試圖找出韓寒身份之謎的真相，質疑崔永元基金存在問題，那麼自己的問題呢？是不是也應該像自己期望對方正面回應一樣，給出正面回應呢？

寫這篇文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論斷對戰雙方的是非，而是為了拒絕虛偽和雙重標准。無論是方舟子對崔永元的質疑，還是崔永元對方舟子的指控，誰咬誰不重要，對於“不明真相”的群眾而言，最終能夠看到二者相互指控的兩起事件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公眾總是不明真相的，罵戰的雙方總是正義凜然的。相互較真的背后，看上去都是為了公義，但纏斗攻防之中，隱藏著多少利益和私心，誰知道呢？在輿論場，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較真的、質疑別人的正義“斗士”，但是否每個人被質疑時，都能夠坦然面對、給出真相，恐怕就不那麼確定了。這樣的矛盾，也許是人性趨利避害的天然弱點，隻不過，在“打假斗士”方舟子的身上，在混戰不斷的中國網絡輿論場上，表現得更為淋漓盡致罷了。

（時言平，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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