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島：習氏治疆“新思維”釋放五大政治信號

4月28日上午，習近平在疏附縣托克扎克鎮阿亞格曼干村村民阿卜都克尤木·肉孜家同村民座談。

“超出預期”，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的特征。

打老虎、反四風、八項規定、中央巡視，任何一項看起來都是極難推動的政治工程。但是到目前為止，其執行力度之大、范圍之廣，不僅讓外界側目，也讓官員群體感嘆“沒想到”、“動真格”。

這次中央“超出預期”，在於速度。

此前，有外媒報道，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會議將於6月召開。但就在5月29日，親切的張宏民和李瑞英即將離開的《新聞聯播》，用近20分鐘播發消息和畫面——為期2天的會議，29號就結束了。

“速度”，也是過去一周的主題詞。

5月22日，新疆暴恐事件發生。第二天，新疆全境展開為期一年的暴恐打擊專項行動。5月25日，這一行動的“全國版”展開。當天凌晨，200余名暴恐分子應聲落網。1天后，中央政治局召開研究新疆問題的專題會議。而在新疆工作會議結束的第二天，習近平就視察了北京海澱民族小學。

平靜海面之下，常有暗流涌動。微風起時，有人可以嗅到天氣轉變的味道。

俠客島上的眾俠，就是這樣的人。

治疆總目標調整

首次中央新疆工作會議於2010年召開。有消息稱，第二次新疆會議的參會人數，比4年前“多了近一倍”。除黨政軍高層基本全體出席之外，值得注意的是，地方參會人員眾多——各省區市負責人基本到場，新疆則是從區到地州市、從兵團高層到師級負責人均參會。

除了規模擴大，此次會議中首要值得關注的，是對新疆治理總目標的表述轉變。4年前，中央對新疆治理的總目標是“跨越式發展和長治久安”，而此次，這一表述變為“社會穩定和長治久安”。在新華社4000字的通稿裡，“跨越式發展”僅出現一次，且是李克強在談對口援疆的“跨越式發展”——4年前，這一詞匯共出現6次，且5次出自胡錦濤之口。

見微知著。中央表述的轉變，往往基於形勢，也將帶來長遠影響。在高層看來，單純的發展指標，已經不能完全解決穩定問題。

習近平首提“三個意識”

“新疆的問題，最長遠的是民族團結的問題。”

生於7、80年代的人，或許對中學課本上的一副圖片記憶猶新——黝黑精瘦的維吾爾族老人庫爾班·吐魯木和毛主席在中南海握手。本來准備騎著毛驢跨越黃沙的庫爾班大爺，其真誠的笑容裡，就是民族團結的時代圖景。

而在近日的一項調查中，針對“你心中的維族人什麼樣”的問題，“賣切糕的”、“賣羊肉串的”，成為最多的回答。日漸刻板的民族印象，也為民族分裂和極端宗教留下播種的嫌隙。

因此，在此次新疆工作會議上，習近平首次提出“三個意識”——國家意識、公民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在兩天前剛開完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上，還尚未提到。而習近平的願景，則是各民族“像石榴籽那樣緊緊抱在一起”。

“兩少一寬”或成歷史

在俠客島看來，如果說國家和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提出容易理解的話，那麼“公民意識”的提出，反映了中央將以更加平等的視角看待民族問題。

長期以來，對少數民族地區的照顧政策已經成為中國政治中的常態，甚至在最講求平等的法律領域也多有所照顧，主要反映在上世紀80年代提出的“兩少一寬”政策。

所謂“兩少一寬”，即1984年的中央5號文件：“對少數民族的犯罪分子要堅持‘少捕少殺’，在處理上一般要從寬”。這是當時為了穩定社會大局，也是照顧少數民族地區不同的風俗而產生的權宜之法，甚至在強奸罪、奸淫幼女罪、流氓罪、重婚罪、殺人與傷害罪等方面都給予了很多彈性空間——雖然在一段時間維護了民族團結，但也創造出“法外之地”，違背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根本原則。

因此，此次新疆工作座談會提出依法治疆、團結穩疆、長期建疆三大原則，把依法治疆放在首位，是政策調整的重大訊號。在俠客島看來，隨著依法治疆和三個意識的提出，延續了30年的極其特殊的“兩少一寬”形勢政策或將退出歷史舞台。

挽弓當挽強，治疆治就業

新華社通稿中一些詞匯出現的頻率，往往可以窺見中央政策的動向。

比對兩次新疆會議的通稿，除了“跨越式發展”詞頻的降低，還有“就業”詞頻的升高。4年，“就業”出現的次數從2次提高至10次，而“就業第一”，成為習近平在概括新疆民生重點時的表述——確保零就業家庭至少有一人就業。

在俠客島此前的文章中，曾引用《環球時報》的調查報道，看到在暴恐多發的地區，困擾發展的最大問題依然是年輕人就業問題——農業的就業承載力不足、漢語普及程度不高、入學率低，都造成游蕩無根的年輕人群體，成為宗教極端主義重點滲透的對象。在25日新疆抓捕的200多人中，很大一批都是80后、90后。反恐專家李偉曾對俠客島說，“恐怖分子對青少年的滲透，可以說是從娃娃抓起。他們正和我們爭奪年輕人。”

因此，李克強在會上提出，“就業是新疆最大的民生”，並明確點出“在新疆的所有企業和投資項目，都要重視吸納當地勞動力。”

南疆發展要打破常規、特事特辦

對新疆某個地區發展作出具體指示，在中央會議上還是第一次。

沒錯，這次說的就是南疆。

少數民族佔比90%以上，以務農為主，貧困現象普遍，暴恐事件多發，就是南疆的現狀。從2009年7月至2014年4月，新疆地區共發生有公開報道的暴恐事件15次，其中南疆即發生11次，佔比73%。其中的重災區是喀什和和田，各有5次和4次。

新華社通稿中2次出現的南疆，分別出自習近平和李克強之口。

“對南疆發展，要從國家層面進行頂層設計，實行特殊政策，打破常規，特事特辦。”在俠客島看來，習近平的表態，或意味著南疆將建立直接跟中央溝通的特殊渠道。至於成立一個由高層牽頭的、多部門的參與的南疆發展協調小組也不是不可能。

李克強總理則表示，“要採取特殊的財政、投資、金融、人才等政策，加大扶貧攻堅和民生改善力度，促進南疆加快發展。”

把南疆地區發展提升至“國家高度”，或許也將給南疆帶來更多政治與資金支持。此前的政治局會議上，中央已經決定在南疆全面實行高中階段免費教育。（文/俠客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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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牛寧)